楼上天字号厢房,男人修长高大的身影不知在窗边驻足了多久,浑身释放出浓烈的寒意。
一双寒意彻骨的黑眸,一瞬不瞬盯着楼下因为练武,身体贴的很近的男女。
顾漫青挥舞着手中的木剑,总是源源不断的感到头顶有一股凉意。
她挠了挠头,有些莫名其妙,抬头看了看四周,好像没什么人在看她。
奇怪,那刚才那股凌冽的杀气是从哪里来的,是她错觉,还是她武功已经强到可以把她自己给吓一跳了?
晋修宇耍了几个招式,收剑转身,走向顾漫青,见她立在原地不动,挑了挑剑眉,“怎么了,跟不上我的动作吗?”
“没有。”顾漫青摇头。
她怕晋修宇多想,就没把刚才的感觉告诉他,免得耽误了练功时间。
她下午还要去摆摊义诊呢。
晋修宇沉醉武艺,并未察觉异样,来到顾漫青身后,双手扣住她的手腕,手把手的教起来,“你的姿势不准,应该这样。
”
两个人离得极近,顾漫青后背贴着前胸,远远的看,仿佛在耳鬓厮磨。
晋修宇常年征战沙场,神经大条,不觉有什么,顾漫青身为现代人,也经常这样前胸贴后背的挤公交,两个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分外洒脱坦荡。
殊不知这一幕在墨裘卿眼中,让他顿时丧失耐性。
长指一用力,指尖玉戒,顷刻化为齑粉。
整个厢房的温度,都降至零点。
昭羽瑟瑟发抖的看着自家主子,生怕他一个冲动,飞身下去,把晋小侯爷给一刀刀活剐了。
他试探着开口,“主、主子,要不要属下去赶走晋小侯爷,不让他碍主子的眼?”
墨裘卿面色沉冷,凉飕飕的刮了他一眼,“碍眼?本王心胸宽广,岂是狭隘之人,他练个武罢了,本王有什么容不下。多嘴!”
他会嫉妒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晋修宇?
笑话!
被莫名迁怒的昭羽:“……”
您就嘴硬吧!
过
了一会儿,眼看晋修宇和顾漫青越贴越近了,墨裘卿忍无可忍,甩袖走下了客栈,大步走向庭院中正在操练武术的男女。
“晋小侯爷和顾小姐大庭广众之下,这是在做什么,此处是客栈,人来人往,还是不要做太过出格的事情为好!”
冷厉的男声打断了顾漫青和晋修宇,两个人放下剑,同时抬头看墨裘卿。
默契的动作,让墨裘卿脸色更黑。
晋修宇爽朗一笑,上挑的桃花眼更衬的他五官精致,他拍了拍顾漫青的肩膀,态度和对军营里的弟兄们没什么两样,“抱歉,是我疏忽了。不过王爷也多虑了,我和漫青不过是在练武罢了,我们二人清者自清,又是光天化日,不会有好事者多生是非的。”
随意亲切的漫青二字,显得墨裘卿嘴里一句顾小姐,和顾漫青关系疏远。
墨裘卿眼眸倏地一沉,“晋小侯爷此言差矣,你可知道人言可畏,顾小姐曾经在京城的名声我们都见识过,如今好不容易有所好
转,小侯爷可切莫再让她的努力辛苦白费了!况且你许久不曾上过战场,只怕剑法早已生疏。”
墨裘卿嘴上对晋修宇说着,眼睛却在看顾漫青。
饶是顾漫青再笨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墨裘卿这是在找茬!
他是担心她学会了武功,他就没法威胁她,然后她好把茶舍听见的事说出去?
顾漫青有些不爽的把木剑一收,自然的放在了腰侧,动作很有江湖侠女的风范,“四王爷,就算有人说起来,那也是我和晋小侯爷的事,王爷若是怕众口铄金,那离我们远远的就是了,没人会把尊贵的四皇叔和我们这种不清不楚的人联系起来。”
她也是和墨裘卿相处习惯了,居然想都不想就怼了回去,一抬头,发觉晋修宇正用惊恐的眼神看她。
她莫名的一挑眉,扭头对上墨裘卿深冷如冰的视线。
墨裘卿嗤笑,“好,随你们便!”
他怒气冲冲,甩袖而去。
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
帮一个认识不久的晋修宇和他作对。
他居然还不惜代价,动用隐云楼帮她找人,结果换来她这番恩将仇报,他一定是疯了!
昭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顾漫青,摇摇头。
以后顾小姐这日子如何,他不知道,但晋小侯爷,是惨喽。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顾漫青不明白墨裘卿这是生哪门子气,明明先挑事的人是他。
她忙着练武,收回目光戳了戳晋修宇的手臂,把小插曲抛在脑后,“四王爷就那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来,我们继续练!”
顾漫青哼哧哼哧练了两三天,就浑身酸痛,早上起床都爬不起来了。
她取出强身健体丸,一口气吃了五颗,感觉丹田充盈的都要炸了,但人还是头晕目眩,不能动弹。
听说她“病”了,晋修宇亲自去厢房看她,坐在床头给她倒了杯水,叹气道:“没想到你这身子骨这么弱,我就说你不适合练武,你非不听,这下尝到苦头了。你休息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