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眯眼打量了她一番,只觉这女子是墨裘卿派来戏耍自己的,根本没放在眼中,冷笑道:“我如何相信你?如果你是来骗我的,那么我先第一个杀你!”
转眼间,法杖就抵在顾漫青的脖子上,速度快的连她都没能反应过来。
法杖在颈侧传来森森的寒意,随时都有可能折断顾漫青纤细的脖子。
墨裘卿目光一变,瞬间就想出手。
“别!”顾漫青情急之下叫住他。
现在双方交手,只会让事态发展的更加严峻,当务之急是先让这群人相信自己就是苏玉莹的女儿,放下戒心。
墨裘卿眼底掠过一丝不解,但还是收回了手,随时注意着她的情况。
顾漫青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听见一滴冷汗沿着鼻尖掉在地上,平静地说:“如果不是为了来找我娘,我一个女人为什么要独自跟着一大群男人的队伍。还有,我爹一直说我和我娘有相似之处,尤其
是眼睛,你要是认识苏玉莹,不可能认不出她的孩子。”
顾漫青冷静的把目光投向方丈,心里给自己捏了把汗,其实她也在赌。
她身后是几十个侍卫的性命,不能让这群人因为她白白送死。
一旁,之前带头抓他们的僧人,对方丈点了点头,“方丈,我看她眉眼的确和苏玉莹有几分神似,或许真的有些血缘关系。”
方丈摸了摸灰白的胡须,“那好,释空你去问问她,可否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证据。”
名唤释空的僧人走到顾漫青面前,黑黝黝的眼睛逼视着她,嘴里每个字都裹着杀意,“要是你拿不出证据,我现在就杀了你,这就是你胡说八道的代价。”
顾漫青想瞪他,但怕他一个激动把自己给杀了,只能忍着怒气,从袖子里摸出一只晶莹剔透的雪白玉镯,递给了释空,“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镯子,内侧还亲手刻着她的名字,正是她的笔迹,这次你们
可以相信了?”
出发前,顾谏把这个镯子交给了她,说是苏玉莹留下的,或许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这会儿就用上了,还挡了一个死劫。
释空把玉镯交给方丈,方丈翻到内侧手刻的玉莹二字,眼眸一怔,猛地把玉镯捏在布满皱纹的掌心里。
顾漫青看见他这个动作,知道事情妥了。
方丈再次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漫青,还是没有打消疑虑,“你当真是玉莹的女儿?”
“千真万确,你们应该知道,她曾经和东濮国相顾谏成婚,生下了一个女儿。我就是他们的女儿顾漫青,娘的镯子我已经给你们了,这是我爹的令牌,普天之下只有一块,足以证明我的身份。”
顾漫青将刻着顾谏名姓的令牌递给方丈,揭晓了自己的身份。
方丈的情绪忽然变的无比激动,他握着令牌和玉镯的手抖了抖,转身点燃烛台,对身后的僧人们挥了挥手,“她就是
玉莹的女儿没错,你们快放下武器,把他们请进禅房,好生安顿!”
得知顾漫青的身份后,寺庙里的僧人态度截然大变,对他们分外的殷勤,特地端来了丰盛的素斋,还烧了热水给他们沐浴解乏。
劳累了一天的侍卫们吃饱喝足,纷纷睡下。
顾漫青沐浴更衣后,推开窗户把寺庙的庭院打量了一番,夜深人静,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杀气腾腾,但她总还是感觉,哪里有几分不对劲。
她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敲响了墨裘卿的房门,房门打开,她闪身躲了进去,和门后修长玉立的男人打了个照面,差点碰上鼻尖。
顾漫青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从袖子里摸出一包药粉递给他,“王爷,那些僧人态度大变,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以防万一,你先把这药喝了,若是能平安度过这一夜,其他的明日再说。”
她丢下这番话,就火速跑回了自己的
禅房,担心被人看见,她还特意猫着腰走。
墨裘卿还未来得及开口,人就逃了。
他薄唇轻扯,长指撕开纸包,将药粉抖落进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眯了眯眼,“本王似乎还没问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药……”
夜半无声,禅房的窗户纸被人抠出一个小洞,放进了一股迷烟。
呼呼大睡的侍卫们全都被迷晕了过去,不省人事,墨裘卿和顾漫青的禅房也未能幸免。
好在顾漫青提前服下了可解一切毒性的解药,起身藏在了门背后,听见门外几个僧人的声音。
“等半个时辰后迷烟消了,我们就进去把人拖出来,从悬崖上丢下去,到时候山下找不到的骸骨,也没人会发觉他们死在这里。”
顾漫青捂住嘴巴。
是那个释空的声音,这估计又是方丈的主意!
释空顿了顿,沉声继续吩咐僧人们,“我们先离开这个院子,迷香太浓,以免我们误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