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小厮这么对待,顾烟儿放不下身段,气的脸色涨红,“你怎么说话的,天元哥哥为何会让你过来见我,简直可恶,我要写信让他把你赶出门去!”
顾烟儿身子都累赘了,还是一副大小姐做派,小厮不屑的掀了掀眼皮,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霍天元要是在意她,早就亲自来了,怎么会随意找个仆人打发,明显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顾漫青恰好回来,把包袱丢进墙里,然后熟练地爬上墙壁,正要跳下去,就瞥见角门鬼鬼祟祟的顾烟儿。
“你在那和谁说话呢?”
顾烟儿被突如其来的女声吓了一跳,险些当场流产,她胆战心惊的抬起头,“顾漫青,你怎么在那儿,你又偷溜出府了?”
这一招倒打一耙,逗的顾漫青笑出了声,她坐在墙上,看了眼门外。
那个小厮见被人发现,早就一溜烟跑了,仿佛身上穿的是霍家家
丁的衣服……
顾漫青一下就猜到她在干什么,扬了扬唇,从墙上跳到了她身边,掀开她身上的斗篷,“大热天的,你穿斗篷干什么,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顾烟儿先被小厮气,又被顾漫青抓到,心里更烦了,用力抽回斗篷,“你手不干不净的,少碰我,我这是生病了!”
她的肚子显怀了,实在装不下去,直接对外称病,躲在屋里不出门。
她病没病,顾漫青一眼就看出来了,讽刺的指了指她挂满脖子的汗水,“看来病的是很厉害,大热天穿成这样,怕不是病到了脑子里。”
顾烟儿更气了,像个点燃的爆竹怒吼了出来,“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太子把你当仇人,他迟早要找你的麻烦,到时别说笑我,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天气燥热,加上怀孕容易情绪化,顾烟儿终于摘下柔弱的面具,像条咬人的恶犬狂吠着。
顾漫青拾起
包袱往身上一撂,红唇漫不经心扬起,“别生气了,再气孩子都要掉出来了,可怜这孩子生来就父亲不明,还要被母亲遮遮掩掩,真是可怜。”
丢下满级讽刺,顾漫青优哉游哉回了青院。
顾烟儿被她说的眼泪打转,心里却也明白,想嫁给霍天元是不可能了,这男人一看她没了利用价值,连面都不肯露,可这孩子,实在不能再等了!
她有了一个念头,咬咬牙叫住顾漫青,“等一下,我有件事情想请姐姐帮忙!”
顾烟儿会求人,顾漫青不奇怪,但求人这个态度,她才不帮。
见顾漫青脚步不停,顾烟儿想到这是她和孩子最后的机会,隐忍出声,“我求你,求你给我孩子一条活路!”
顾漫青这才施施然转身,目光落在她已经遮不住的小腹上,眯了眯眼,“想要我帮你,可以。我不管你要对霍天元做什么局,但我帮忙,可不是白帮的。”
顾烟儿抚摸着小腹,她连顾漫青都开口求了,早就豁出去了,都是为了活下去!
她狠了狠心,“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你的!”
顾漫青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伸出一根手指头,笑的明艳张扬,“给我一万两,我就帮你。”
一万两,对顾烟儿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钱都在柳氏那里,她的体己钱还不足十分之一。
顾烟儿气急攻心,用力跺了跺脚,要不是身子笨重,她真想把顾漫青的头发给撕下来,“你这个奸医,我看你医术了得才开口求你,你狮子大开口要我这么多钱,真是丧尽天良,这钱我绝不会给你,你休想从我这里骗走一文钱!”
她气急败坏的模样落在顾漫青眼眶里,如同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我如今可是天下皆知的神医,连四皇叔都救过,出诊费绝不会低于一万两,这已经是我看在同住一个屋檐下给你打了折了,不
过你那么穷,付不起,我也只好袖手旁观了,你好自为之。”顾漫青拍了拍手上爬墙的灰尘,利落的转身就走。
接二连三的羞辱,打击的顾烟儿头晕目眩,双脚都站不稳,她扶住墙壁,死死盯着顾漫青的背影,眼底渗出猩红,“顾漫青,你给我记着,我和你不死不休!”
顾漫青回了屋,给李嬷嬷和顾默他们做了顿饭,众人吃饱喝足回房休息。
睡到半夜,顾漫青被门外的惊呼声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撩开床幔懒洋洋的问了声,“冬儿,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冬儿走到外面打探了一番,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拍打着房门说:“大小姐不好了,听说二小姐的房里不知怎么跑进来一条野猫,把二小姐吓的流产了。”
半梦半醒的顾漫青一下子清醒了,联想到今日在后门和顾烟儿的谈话,她红唇轻扯,“我这位二妹妹,运气可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