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把女儿送到西洲,顾谏眉头一跳,冷冷睨向赵福,看出是他在从中作梗!
“皇上,臣的女儿还要接种异苗,帮扶本国百姓都来不及,哪里有功夫去西洲救人。况且她才出险境,又入凶地,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赵福身为重臣,又怎能不知皇帝早已忌惮顾谏的权势,满脸有恃无恐,“接种的事,太医院也可以帮忙,而且我看她一回京城就抢着要帮人接种,可不像是体力不支的样子。皇上,臣相信顾小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希望。”
皇帝被他说的龙颜大悦,“爱卿说得好,朕也认为她医术出众,出使西洲,定能扬东濮国威!”
赵福这一招明捧暗踩,让顾谏吃了个哑巴亏。
当晚,墨裘卿和顾漫青就收到出使西洲的旨意。
顾谏本来以为她不愿去,没想到顾漫青自发的收拾行装,脸上没有半点不满。
看出他的疑惑,顾漫青淡然开口,“东濮和西洲的版图相连,如果西
洲久病,迟早有一天会波及东濮边疆,对边关将士不利。”
况且她在京城太久了,也的确要出去长长见识,把先进的医术传授给更多的百姓。
她也担心过出使西洲会有危险,不过有墨裘卿在,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天塌了,也有墨裘卿顶着。
途中,她见到一位腿脚不便的老者摔倒,亲自下车,把老者扶了起来,“老人家,我是大夫,可以替你治腿,你先坐下。”
她三两下就把他的腿接好了,老者以为遇见了神仙,跪下来给她叩头,“我的腿已经断了三十年,从来没有大夫能治,您不是大夫,简直是菩萨!”
顾漫青挥了挥手,“小事一桩,不必言谢。”
才不过一会儿,车队里就有人不耐烦了。
这次出使西洲,护送他们的将军叫孙鹤。
他嫌西洲有病本来不想去,但皇命难违。
一路上顾漫青又是救人,又是采药,见到百姓们还教授他们各种知识,耽误了不
少时辰,孙鹤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就连皇帝出行,也没有她事多!
“顾小姐你好了没有,再不赶路天都黑了,你不会是想连累我们,今晚住在郊外吧?”
顾漫青掀了掀眼皮,见天色还早,就没搭理他,继续给老者写药方。
这一路孙鹤一直和她作对,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本来想给他下哑药让他闭嘴一段时间,怕影响行程,就没下。
“老人家,您按照药方早晚各服用一次汤药,不出一月便能健步如飞。”
顾漫青把药方递给老者,老者热泪盈眶。
二人的无视,无疑是当众给了孙鹤一巴掌,让他颜面尽失。
孙鹤气的勒紧马绳,一个女人,不过会点医术,居然敢无视他这个将军的话!
他打定主意要给顾漫青点颜色瞧瞧,她是使者,身份贵重,不能得罪,孙鹤就扬鞭冲向老者,把他掀翻在地。
马蹄子一脚踏在老者小腿上,只听嘎巴一声,老者脸色煞
白,惨叫了出来,“我的腿!”
“我这马忽然受惊失控,不小心踩了你,别见怪,来人,给他点银子,让他去把腿接上!”孙鹤倨傲的挑了挑眉,从手下手里接过一包银子,丢在老者面前,眼神却盯着顾漫青。
这一招是杀鸡儆猴,而她,就是那猴!
顾漫青在老者的腿里,摸到一截断骨,粉碎性骨折,可见孙鹤刚才那一下有多狠!
要不是她是使者,又是国相之女,只怕断腿的人就是她了。
“你一路挑衅,我看在不耽误两国邦交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但你变本加厉伤害百姓,这一鞭,是你的罪有应得!”
顾漫青夺过马鞭,一鞭子抽在孙鹤腿上。
她本来可以等到西洲再暗中动手,给孙鹤一点苦头。
可动百姓,她绝不容忍!
孙鹤没想到她敢动手,眼底爬满恨意,“我可是皇上亲自指派的将军,你区区一个丞相之女就敢鞭打我?来人——”
啪!
又是一鞭。
孙鹤疼的五官扭曲,不敢相信的回过头,看着抽他的人,“四王爷!?”
墨裘卿大步走来,周身释放出凌厉的寒劲,大手握着一根马鞭,“她是皇上亲封的使者,替天子出使西洲,连她都不够格罚你,那本王有没有这个资格?”
孙鹤吓出一身冷汗,早就没了刚才的嚣张。
他以为四王爷性子冷漠,不会为女人出头,才敢对顾漫青趾高气昂,万万没想到这事会惊动他!
孙鹤追悔莫及,连滚带爬地跪在墨裘卿面前求饶,“王爷,属下知错了,属下真的是无心之失,再也不敢了!”
任他怎么求情,墨裘卿都无动于衷。
他偏头吩咐昭羽,“孙鹤忤逆使臣,践踏百姓,罪同谋反,军法处置,先抽四十鞭,等回京之后再交由刑部定罪!”
孙鹤被拖了下去,林子里不断传来他杀猪般的嘶吼,整个车队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这才叫真正的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