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阙带着俞纯在凉亭里坐下,然后他便提笔飞快写了一封信——作为俞纯誊抄的模板。
“如此,你母皇定然会将冯将军收回,至于如何处置,那便是她的事了。”孟阙见俞纯接过便慢吞吞地默念,不由得觉着这场面好笑,咳了声,“你也无须太忧心,毕竟,你现在是孟国的王后,她总不能带着人千里迢迢过来……咳,揍你吧。”
没想到她都这么大了,还会如此惧怕汝国女帝,这倒是叫孟阙怪意外的。
不过伴君如伴虎,怕也是应当的。
“你说的?可我觉着陛下只会和我母皇一般,想着怎么收拾我。”
俞纯斜睨他一眼,扯了扯唇角,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孟阙:“……”他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啊,都是“伴君”,怎么到他这,她就如此大不敬?就是一声尊称都没有了?还天天的自称“我”?
他感受到了“帝位”和“帝位”之间的地位差距。
并不想说甜言蜜语欺她也欺己的孟阙,选择一笑置之。
然后转移了话题。
“王后还是先回去誊写一份,然后没问题就命人送往汝国吧。”
“好。”
俞纯也干净利落,听出对方弦外之音,便没有再执着于攻略进度,拿起长枪,先转身走了。
这背影潇洒的……孟阙不由得推翻了自己昨天的自作多情。
她哪里是看上他了?她这怕不是看上他的文笔了!
啊,这么一想,更憋屈了怎么办?
不过他是个勤勉又年轻的新君,忙完赈灾的事,该去忙活下怎么平他那几个三天两头冒出来反对他的兄长了。
孟阙负手,年轻俊美的面上满是无奈,这事,还得怪他那便宜丈母娘,非要将女儿嫁他,然后顺带着,逼着他这个不上进的女婿登基……
树大招风,他一下就得罪了所有的兄弟,尤其是那些原先便被先帝寄予厚望,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的王位候选人……一个个恨不得将他杀了好“拨乱反正”取而代之。
摇了摇头,孟阙便带着大太监找来的几名侍卫,出宫了。
到了他三哥的王府上。
刚进去,便被一柄剑擦鬓角而过,要不是他身边的侍卫反应快,孟阙想——哦,也没事,他反应也挺快的。
第一时间便闪开了。
站在侍卫身后,孟阙负着的手,伸出一只,抖了抖宽大的袖子,他笑起来极为友善,谁也看不出他有架子。
三王爷是个文武双全的奇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孟国,崇文的理念下,贵族甚少习武,骑马射猎都不见得有几位是擅长的。但他却擅长。
所以他也是王位候选里人气最高的。
谁会嫌储君的本事多呢?
嫡出的大皇子都能文一般,武不会,但胜在投了个胎,是在先王后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有先王后一党辅佐,但在文武双全的三皇子面前,多少缺了点朝中支持之声。
所以早些年这俩人争得是不可开交,孟阙甚至没少吃这俩兄长明争暗斗的瓜。
只可惜,一朝娶妻,这瓜王竟是他自己。
三王爷孟哲收回手里的剑,仿佛刚刚只是练剑时太过专注,出招式时并不知道孟阙要来。
他器宇轩昂,很有男子气概,板着脸,淡淡地看了眼孟阙,也不行礼,转身便往前厅走。
“陛下来,有何贵干。”
声线更是冷得掉冰渣子。
很好,孟阙相信,这位不是背地里使阴招在城中掀流言蜚语,指摘他德不配位,才会有如今灾情的主使。
毕竟,他这三哥要是想搞他,估计会直接找支队伍杀进皇宫,来硬的。
“咳,近来城中流言四起,孤忙着赈灾焦头烂额的,三哥瞧着清闲,不如……帮孤分担些?”
“你怀疑是我搞的鬼?”
孟哲拿了白布擦拭他的佩剑,回头,倏然冷眸看向孟阙,眼里带着几分讥诮,唇角扯了扯,“臣一闲散人,还是不沾染朝堂了,陛下要是怀疑,大可将我也送去那蛮荒之地流放。”
想到至今还在蛮夷之地流放改造的大王兄,孟阙:“……”那又不是孤做的,不是大哥自己要作死买凶杀孤,孤何至于将他赶得远远的!
他讪笑着,眯眯眼看起来一点气性都没有,“三哥说笑了,你我是兄弟,自然一家人帮衬一家人,更何况,如今闹蝗灾,百姓苦矣,若是这时候那贼心不死之人背后再造是非,孟国的江山社稷可就真的要在孤的手上葬送了。”
孟哲冷眼旁观,“那与臣何干?这是陛下该忧心的事,陛下请回吧,孟哲无心插手庙堂之事。”再说了,在孟阙手上葬送不是很正常吗?当初一众兄弟里最不出众的,如今却坐上王位,呵,还是靠着妻子娘家。
孟哲向来心高气傲,当初和大皇子斗时尚且不服,此时就算孟阙是新君,他也不给面子。
孟阙咬了咬牙槽,好一个袖手旁观的臭石头!
“既然三哥此时想不通,那,孤……明日再来!”
别以为他不知道,不管是哪个“好兄长”背地里搞鬼,他孟哲都清楚,而且他让孟哲出面也是有考量的,孟哲的声望高,若是他出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