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文的努力下,话题总算是从女帝来是出于姻亲层面掰到了政治层面。
一到政治上,刚还整个人荡漾着春意的孟帝,便肉眼可见地冷静严肃起来。
“算了算日子,冯将军也回去汝国了吧。”
孟阙手指曲起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随即看向温文,“你猜,她回去会说些什么?”
书信毕竟比赶路的人要快。
女帝这书信还是加急送来的。
很难不让人多想,是不是冯将军说了些不该说的,叫女帝误会了。
温文闻言神色一震,“可那冯将军一直在宫里……难道,她是将皇宫摸索清楚了,向女帝透露了些不该透露的?”
孟阙听他这么分析,却是嘴角抽了抽,“宫里有什么不能透露的,孤住在宫里怎么不知?”
说得好像宫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再说了——
“这宫里人口简单,就孤与王后两位主子,冯将军只管女兵,她能探什么?更何况,女帝既选择帮孟国,便不会随意就破坏两国盟约。”
毕竟,当初汝国女帝也是怕孟国一旦被赵国吞并,比邻的汝国会成为下一个孟国,恐唇亡齿寒才出手的。
“那……臣想,或许咱们也不必太杞人忧天,女帝亲自来访,足见诚意,不管是出于什么
目的,总归不是发兵来犯孟国的。只管做好接待,让女帝看到孟国的友好诚意便是。”
温文细细一想,也是,陛下洁身自好、勤政爱民的,宫里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更无同汝国交恶的迹象。倒是也不必草木皆兵。
孟阙看了他一眼,说得简单,这能是普通的一国之君来访吗?这是他丈母娘啊!
哪怕赵国君王来访,他也不紧张。这不是涉及到俞纯,他才有些拿捏不定吗?
大概是看出孟阙的忧虑在哪,温文忍着笑,咳嗽一声,“陛下,女帝是王后的母亲,如何接待,不如陛下直接去向娘娘打听……”
“孤正有此意,孤这就去。爱卿自便吧。”
孟阙像是就等着这话似的,“蹭”地就站起来了,然后大步走出书房,留下温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纳罕——
也不必这般急的吧?
孟阙走路带风地回到了凤鸣宫。
彼时俞纯刚喝完一碗汤,吃了几块点心,听外边通传说陛下来了,她立马擦了擦嘴,示意身边伺候的迎春将食物撤下。
然后她才起身,行至门前迎接。
“陛下刚下朝?”
不知道是不是孟阙的错觉,怎么觉得她一夜变更美了?眉眼多了两分撩人的妩媚……
他上前,伸手拉着俞纯的手,携
她往里走。
“有点事和丞相商量,耽搁了会,你没有等孤用早膳吧?”
看着男人这转变的态度,俞纯有些不适应地将手抽出来,原本还想装装样子,但偏生心思恶劣地生了逗他玩的念头。
“没有,陛下不是让我先自己用吗?我不好抗旨的。”
“……”孟阙一噎,倒不是因为孟阙不等他就用早膳,而是对她这个“抗旨”的说法感到无奈,他伸手点了点俞纯的额头,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没良心,孤几时是用命令的口吻和你说那话的?”
明明是关心她,希望她早点用膳,怕她饿着才嘱咐一声的。
俞纯挑眉,“逗你的,饿了吗?我让人传膳。”
孟阙便又被哄好了,笑得眉眼舒展,“嗯,是饿了,还是你关心我。”
“我”这个自称一出来,他便愣了会,随即笑容扩大,嗯,还是这般称谓少些距离感,也减少了孤家寡人的孤独感了。
立夏唤人传膳,俞纯坐下,看着挨着自己坐下,一个劲笑的男人,她不禁还有些莫名,便问他,“何事让陛下这般高兴?”
“别‘陛下’、‘陛下’的叫了,你在我面前反正也是自称‘我’的,也不多冒犯那么一回了。”孟阙觉着“陛下”也不好听,便朝俞纯暗示,希望她改称呼。
最好是“夫
君”这样的,他觉得符合他们现在的关系。
俞纯觉得,他现在这样,真的很像是被鬼附身了。
但她还是试探性地改口,“好吧,那,你何事这么高兴?”
“看到你就高兴。”
“……”
“怎么你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孟阙见自己的真情实感没能换来同样的待遇,不禁嘴角一努,饱含深意地问道。
俞纯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你说呢”的表情,然后便和旁边的立夏说,“记得将陛下去火的药煎上,等饭后消食了端上来。”
立夏立即下去准备了。
孟阙笑容一顿:“……”去火?去什么火?他看她冷漠的反应就够去火的了。
孟帝的小情绪并没有得到重视,他便只好默默咽下这“委屈”,沉吟一声,说起了正事,“你母皇不日要来孟国。”
“哐当——”一声,勺子落回碗中,碰撞之下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
俞纯的好心情被这么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
她瞪着眸子,看着孟阙,从他眼里看到了自己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