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啊,爹爹同你说件趣事哄你开心下?”
自打嬷嬷入了院子,俞纯这小脸就难展颜了,午膳时,永清郡王瞧着女儿这可怜的模样,便笑着逗她开心。
俞纯大眼瞧向他,无声等待他的“趣事”。
“那孟阙,嗨,还别说真是个克妻的命数,爹爹回来路上可就听说了,皇上有意将那柳侍郎的千金许给他,结果昨晚啊,那柳家千金就病重不起了!那柳侍郎哭着求孟阙放他女儿一条生路,好不精彩!孟阙脸都黑了,说是近些年啊,都不打算成亲了!”
什么?
俞纯筷子差点掉了,看着一脸吃到瓜乐了的爹爹,她心里那叫一个愁啊:这哪里是他不成亲,这是她也得跟着当个光棍的节奏!
但她还是知道自家娘亲的精明的,便不敢表现出真实的情绪来,只故作叹气道,“那他早在第二个定亲的姑娘倒霉时,就该这么对外宣称了。”
“就是就是,囡囡和爹爹简直是一条心!”永清郡王听了,立即附和着。
郡王妃安静用膳,见父母俩愈发没个正形,便咳了声,提醒道,“别教坏了女儿,这是别人的家事,本不是喜事,你怎可幸灾乐祸?”
永清郡王讪笑着,“是,是,夫人说得是。”
“也是,好歹是外祖父的学生,
咱们家不好落井下石的。”这时,俞纯又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好似幡然醒悟了一般,改了口风。
顺着郡王妃的话,就将立场摆了过来。
郡王妃顿时好笑,瞥了她一眼,“墙头草。”
永清郡王瞬间觉着自己被孤立了,忙望着俞纯,“乖囡囡,你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俞纯夹了一筷子菜给心碎了的郡王爹,“娘亲教训的极是,不捧高踩低,才是外祖父的好外孙女,对吧,娘?”
郡王妃听着女儿一片赤诚之言,立时点头,更加下定决心了,下回再碰到郡王不着调地背后议论孟首辅私事,她便严厉批评他。
直播间开始疯狂夸俞纯了——
尊贵的A:666,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现在是擦着眼镜片在看小鱼儿了。
搬砖B哥:小鱼儿这是从青铜段位直线上到白金了?
有昵称的C:就她这天然黑,突飞猛进的成长线来看,很快就要上王者段位了。
导演M:这是一集演完了宫斗,获得大智慧的节奏啊。
爱聪明蛋的N:鱼崽今天站起来了!精彩起来了,我愿氪金了!
呼啸而过的X:默默歪个楼,别捧杀了,她恋爱线一塌糊涂,要靠孟首辅自己来拉进度条了……
刚被夸得飘飘然的俞纯,双肩一耷拉,丧气了
。
她前脚求婚被拒,后脚那人自己就立了单身宣言……天要亡她,她也没法子啊。
孟首辅克妻的名声,也不是第一日听了,这次倒是没有被议论多久,只是他婉拒皇上赐婚,说不想耽误了定亲的女子,这点倒是叫百姓们对他称赞不少。
于是,日子太平了小半月。
俞纯……日日在院子里被教规矩的嬷嬷天不亮拉起来学礼仪,日头大了,便在厅中习字绣花,天没黑就让她早早用过膳,背完规矩条律后,便盯着她梳洗睡下。
她倒是想熬夜看看话本子……可是太累了,她真的会谢谢这些嬷嬷,居然能在晚上七点,让一个现代熬夜大户会周公。
至于俞纯的那些话本子,自然藏起来了,这些嬷嬷严格得很,要是瞧见了她的“孤本”们,一定会判它们死刑,让她和话本子们阴阳相隔。
郡王妃瞧着女儿的确懂事规矩了不少,原本想让她放松下的,便也歇了这心思。倒是郡王总唠叨着女儿又瘦了一圈,女儿瞧着不快乐了之类的,每次要去撑腰,都被郡王妃拉了回来。
这期间,孟阙去外地治水患,水灾严峻,他没日没夜地带着人抢修堤坝,累得都快忘了时日。
直到水患平定那日,他忽然坐在老旧的屋檐下,想到一茬似
的,问身后的侍从,“文成,院里的桃花开了,是不是三月了?”
有人说过,她生在春日,春花盛开最烂漫的季节。他蓦地就想起那个比花还娇软几分的小姑娘。
算着日子,也快到她的及笄礼了。
“回大人,都三月初四了。”
“嗯,准备下,回京。”
水患已经解决,是时候该履行他当初的诺言了。就是不知,被宫里的嬷嬷教了大半月规矩的小姑娘,会不会他回去时,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不知为何,心下一点都不期待。
京城里人前人后都端庄大方识礼的闺秀遍地都是,可人后如此烂漫随行的小姑娘,却独此一个。倒不是那些闺秀不好,只是她太鲜活了,鲜活得让他不忍她失去这份难得的纯真。
看了眼院里开得极好的桃花,孟阙眸光有细碎温和的光流淌。
他好像已经很老了,如这年年岁岁一圈圈年轮递增的老树,但她却似这枝头粉白的桃花,才刚盛开。
嘉和县主及笄礼这日,永清郡王府好不喜庆热闹——天刚亮,府上的下人便开始张罗着席面了。
郡王妃请了京城里最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