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日子,第一次胎动,他第一次笨拙地对着小禾的肚子讲故事,一次又一次半夜起来给小禾做饭和揉腿。
小禾当时腿抽筋的表情,似乎还历历在目。
卢向阳眨巴了下眼睛,滚烫的泪就跌落下来。
而林青禾也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通过打开的隔间帘子,看到了抱着天蓝色包被的卢向阳。
“向阳。”她的声音有些哑,吃力地坐起来,靠在床垫上。
卢向阳听到她这细小的声音感觉抱着孩子,掀开隔帘坐到她床边去。
林青禾示意他把孩子给自己看。
她对着孩子说的第一句话,和卢向阳刚才说的一样,默契十足。
她虚弱的侧过头,对着那天蓝色的小被子说:“闺女,我是你的妈妈。”
……
林青禾靠在床头,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大闺女。
闺女哭,她也想哭。
在肚子里折腾了她快十个月,怎么才这么点大?从此,她和向阳就要把这小不点儿一点点养大。不仅是吃穿,还要教她做人。要看着她一点点成长,说话、走路、上学……
“我告诉你,可不许哭啊,容易做病!”
方秀珍刚把鸡汤端回来,看到闺女眼神不对了马上打断她。
养儿方知父母恩,林青禾现在对方秀珍很感恩。想必她妈当年也像她似的,玩命生下她。
“妈,谢谢您。”林青禾噙着泪看着方秀珍。
“喝吧,你吃了,也好给我们嘉穗吃上饭了。”
“嘉穗?”林青禾一脸疑问。之前她翻书又去问杨爷爷,想了好多个寓意美好的名字。不是说好了从哪些里头挑的的吗?
穗,禾本科植物聚生在茎顶端的叫做穗。这是林青禾上学学到的对穗的解释。可她明白卢向阳的心,知道他为什么不用那些个字,单单用了穗。
“媳妇,你辛苦了。感觉怎么样?”卢向阳眼圈又红了。
林青禾本来真想大哭一场。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又觉得终于解脱了。她成了妈妈,抱着闺女就很满足,那些孕期遭的罪就都烟消云散。这感觉好新奇,但不赖。
可她当听到闺女哇哇叫唤了,她妈在旁边说,孩子准是饿了。那一刻,她顾不上害羞,忙三火四地就解开衣服要奶孩子。
方秀珍上前指导,卢向阳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认真听着。
“竖抱起,头部略抬起,阳子,用温水投洗毛巾,先给小禾那块儿擦干净。”
林青禾欲哭无泪,声音都变了:“妈!怎么没有啊?”
“没有也得吸。吸吸就有了。等会儿实在还没有,阳子吸。”
方秀珍一脸正经的,和平时叫他们吃饭时的语气一样。她把鸡汤盛到碗里后,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就出了小隔间,她心里惦记着她得给老家去个电话,也该让他们都乐呵乐呵。
林青禾端起鸡汤一饮而尽。然后就扶着闺女,让闺女自己努力。可这孩子愣是吸不出一丁点,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卢向阳僵硬地看着林青禾,小声说了句:“我吸?”
“别废话了,赶紧吧!你闺女喉咙都要快哑了!”这就是林青禾从生育后和卢向阳说的第一句话。
卢向阳没再废话,抓紧行动,为了他闺女的口粮努力。
等感觉到吸出来一点了,他立马离开,换上闺女。
卢嘉穗小脸还挂着泪珠,她循着本能紧紧地扒在妈妈身上,大口大口地吞咽。
可很快生命源泉就没了!
她怎么吸都没有了,小嘉穗一张脸埋在妈妈身上急得大哭。
林青禾被刚才被吸着都忍着痛,这会却红了眼圈,“奶粉,给她奶粉。”
她没有了。
林青禾急得猛喝鸡汤,被呛到,咳得眼里就流出了泪。
“没事没事,才第一天,有这些就够了,也算喝上了初乳了。人裴医生都说了,就配着奶粉,不影响。”方秀珍拿着帕子替闺女擦泪,安慰着。
小嘉穗吃饱了,卢向阳又忙乎上了。他在岳母的指导下,换洗尿布,擦屁股。岳母说了,大小便后要清洗,并用毛巾擦干。
“阳子啊,你得观察一下,数着点次数,注意咱家宝儿排便时有没有干燥啊,这个明天都得告诉医生的……”
明天?他明天就要走了,一时之间面对这个场景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算了,趁着他还在,他多做一些吧。
……
晚上方秀珍回家属院去了,她要回去炖汤。医院食堂夜里就关了,她用不着。
卢嘉穗这会睡着了,林青禾也闭上眼养神。
卢向阳看看小的,又瞅瞅大的。
他伸进被子里准确地找到林青禾的手,握住。
“媳妇,谢谢你。”怕吵醒孩子,他压低声音。
林青禾睁开眼转头看他,笑了笑,“我可痛可痛可痛了,当时真想睡过去算了。可是裴医生在我耳边骂我,我想到你们都在门外,才咬牙撑下来。我是不是很厉害?”
卢向阳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就心里一酸,他调整了下坐在床上的角度,把林青禾揽进怀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