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县这个火车站还是民国时期修的,风雨多年也没有经费重修。卖票窗口离站台老远,说是站台其实就是铁轨边上一块还算平整些的空地。而他说是站长,手底下管着的一塌拉子就是一卖票的老同志。
王大力知道林青禾的身份后就很激动。一声声真情实感的嫂子,听得林青禾都心热。
他和林青禾说了很多卢向阳以前的事。说他一开始不服这么个年轻的连长,当众向卢向阳挑战,逼得他不得不出手,然后把自己打趴下了。那会他就是个兵痞子大刺头,卢向阳每次看到他就皱眉。可在战场上也是卢向阳救了他,悲背上还挨了一刀。
那以后不只是他,他们连上下再也没有对卢向阳不服气的了。
林青禾听着,顺着他的描述,仿佛看到过往那一幕幕……
原来他被称为兵王;
原来他带兵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原来他对自己的兵挺能说的,能鼓励落后的新兵,还能安慰想家的老兵。
原来18岁的卢向阳就敢深入敌区,还救了几个战友。
从王大力的站长室出来的时候,林青禾这些天以来第一次想到卢向阳。她两个礼拜走了好几个地方,火车客车公交车驴车的交通工具坐了大半,忙到没有时间想起他。
被林青禾惦记着的卢向阳此时正带着人在野外训练。京都下着雨,但是对这些人好像全无影响,卢向阳面无表情地指挥着,任大雨浸透他的衣服,那些士兵们也是一样,并且不折不扣地完成命令。
……
20天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两天半,回京坐火车要一天半,第二天就得回军报报道。林青禾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一趟,哪怕只能在家里住一晚。
等林青禾赶到林家小院门前时,天都黑了她也变回了那个移动雪人。
怕爸妈心疼,她在门口整理着自己想抖掉身上的雪。林青禾解开围巾甩了几下,把围巾上的雪都抖掉后才重新围上。她两手冻得发红,本想揉揉脸,但一碰脸就疼只能作罢。
看着屋里透露出来的昏黄灯光,林青禾眼一红鼻一酸,就落下泪来。
“谁啊?”林建国串门溜达回来,举着个冰灯回来,就看到自家门前有个人影站着。
“爸!”林青禾听到她爸的声音转身向着林建国跑了过来。
“诶?”林建国刚在老兄弟家喝了几口酒,这会还有些迷瞪,他怎么好像听到大闺女的声音了。
林青禾跑到林建国身边,吸吸鼻子,闻到一股酒味。
“爸,你是不是又上满园伯家喝酒去了,不是都和你说过让你少喝点嘛,你这……”
“禾儿,小禾?”林建国看着眼前的大闺女,感受到闺女搂着自己的胳膊,他打断闺女的喋喋不休惊喜地叫了声。
“嗳!”林青禾看着爸爸不敢置信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酸。
“爸,咱回家。”
“孩他妈,青谷,青苗,青麦。小禾回来了,小禾回来了!”
还没进院子呢,林建国就扯开嗓子喊。
很快,林家堂屋的门咯吱一声打开,冲出来一团极快的影子,然后直直地抱住林青禾的腰。
“大姐小麦儿好想你!呜呜呜呜呜。”
林青禾怕自己身上太凉,冷到弟弟,赶紧把弟弟拉开。
“大姐这不就回来了吗?快起来,进屋去,冷死了。”
“禾儿!”方秀珍和林青苗也走了出来。
东屋门开了,林青谷往院子里走。
“妈,大哥,小妹,小弟。”林青禾哽咽着见了人。
“你说你们,有啥话不能进屋说,禾儿都冻成啥样了。”林建国刚才就看见林青禾在门口抖雪了。
“是是是,快进屋里。”方秀珍反应过来,就去拉大闺女的手。这一拉刚才她含在眼睛里的泪水是彻底落了下来。
“青谷,你去给大妹烧热水。苗儿,你去你们屋里给你大姐拿上一套衣服过来。”方秀珍指挥着。
进了屋,大家伙才看清林青禾现在的样子。
眉毛都成白色的了,脸颊鼻间也都已经冻得发红。
林青禾一进屋就上了炕才感觉到自己又活过来了。林建国给她端了杯热水过来,林青禾没有就拿着捂手。
“怎么这时候回来,不会是腿着走回来的吧?你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让你大哥接你去。”林建国数落了一声。
“没事爸,我能行。我这次是军报的采访任务,已经结束了,明天就得回去……”
“咋就这么赶呢?你能不能和领导说说在家住几日?”端着一碗饺子的方秀珍从厨房里走了进来。
林青禾还没说话呢,林建国就先呵斥了自个媳妇:
“说啥呢,这工作岂能当做儿戏?你以为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小禾这完成工作才回家,当然也要在领导规定的时间里赶回去。不错,就是要保持这个工作态度和作风!”
“我不就心疼闺女,随口说两句嘛,你怎么话这么多!起开,看到你就烦。”方秀珍把看着大闺女拿起筷子的手都颤抖着就更心疼了。于是,她越发看林建国不顺眼了。
“嘿,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了。”林建国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