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卫国同志去给你拿报告了,我帮你换膏药吧?你转过去,我帮你把衣服撩上去。”
“不用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小刘一会就回来了。再说你一个大姑娘的,也不方便。”
唐棠眼珠一转,换上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道:
“哎呀。卢营长,在我们大夫和护士眼里,病人就是病人,都是没有性别的。况且你还是为了人民受的伤,我更得好好照顾你,卫国同志毕竟没有学过专业的包扎。”
说着就要不顾卢向阳的反对,上前。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林青禾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的两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来人。
唐棠瞳孔放大,这不会是卢向阳乡下的老婆吧?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这女同志。
她有一双杏眼,黑眼仁格外的透亮。唐棠甚至觉得离近了,她都能从这女同志的黑眼仁里寻到自个的影子。
头发扎着麻花辫,许是刚从火车上下来,她的麻花辫松松垮垮的,有些凌乱,但却显得蓬松又慵懒。额前一圈不算太厚重的齐刘海儿,黛眉若隐若现。
皮肤细腻白净红润有光泽。唐棠特意看了下她的手,这双手和脸上的皮肤差不多,根本不像个一年到头都在做农活的粗鄙乡妇。
“媳妇,你终于来了!”卢向阳压抑激动的声音把唐棠拉回现实。
林青禾:?怎么感觉这哥还有些大难终于得救的意思。
林青禾朝卢向阳笑了笑,然后从王磊手上接过行李。
“谢谢你啊,王磊同志。”林青禾道。
“应该的嫂子,嫂子你先和卢营长说着。晚一点我再来接你去招待所。俺就先回去和团长报告已经接到你了哈。”
王磊察觉到病房里头的气氛好像有写奇怪,尤其是那护士同志,眼睛都快要黏到嫂子身上了。就算嫂子比一般人好看些,她一女同志也不至于这样吧?
王磊搞不明白,但直觉想要避开麻烦。于是就直接告别。
“好的,辛苦了。”林青禾笑了笑。
林青禾两只手吃力地拎着行李,经过唐棠身边,往病房里走。卢向阳看着她勉强的样子,恨不得拔了针孔下床帮她。
这个王磊,怎么这么没眼色?人都送到了,还不帮着把行李搬进来。卢向阳有些迁怒地想。
“媳妇,累了吧。快坐下休息一下。给,喝水。”卢向阳殷勤地拍了拍床边的空位,还举起了床头柜上的搪瓷杯想要递给林青禾。
“你没事吧?我一接到江团长的电话就收拾东西来了。”林青禾坐在床边休息。
“小擦伤而已!你来了就更加没事了。”卢向阳以为林青禾不知道他受伤的真正原因,故意把伤往笑了说,免得媳妇担心。
唐棠见这两人谁都没把她当回事,这种明明站在跟前却被视若无睹的羞耻感终于让她坚持不下去了。唐棠放下医用托盘,就跑了出去。
太丢脸了,她下次再也不找成家的军官了!她只是想嫁给一个喜欢的又有能力的男人怎么这么难?
……
林青禾和卢向阳一问一答着,气氛有些尴尬,一点都没有刚才夫妻之间的熟稔和温馨。
主要是卢向阳问林青禾这小半年以来家里发生的事。家里能有啥事啊,大事早就写信和他说过了。因此这个话题也很快就讲完了,两人之间显得有写干巴巴的。
林青禾想到刚才的场景突然意识到,要是卢向阳以后有喜欢的对象了,该怎么办?
离婚吗?
从小到大林青禾就听过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的事。那女人长年累月的挨打,终于忍不住去了妇联。她们乡下的整体环境劝和不劝离的。而且离婚在他们乡下是件很丢脸的事,父母也会跟着被讲究。林青禾虽然不赞同这种观点,可她不想爸妈他们因为她的关系在队里抬不起头。
林青禾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头,她没有注意到,卢向阳已经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她一方面是未雨绸缪,想象着可能会发生也可能压根就不会发生的事;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在一个因保护人民群众而受伤的军人面前,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实在是对人民子弟兵的不尊重。
好在她也没纠结多久,刘卫国就回来了。
刘卫国和林青禾打过招呼后,就帮着卢向阳换好纱布和膏药,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他做的,他顺手得很。接着,刘卫国又说了大夫的诊断。
卢向阳的腿,手术很成功。不会留下后遗症,只要后续休养不要出大问题。等伤口结痂之后就可以出院了,现在他还是需要躺在床上,尽量不用动受伤的腿。
病房里三人都松了口气。
刘卫国表示要回部队,把大夫的诊断报告告诉团长。临走之前,他带着林青禾对医院食堂打饭。
……
给卢向阳打的是病号营养餐。
一碗肉丝鸡蛋面。
林青禾自己吃的是玉米面馒头和萝卜汤。
林青禾打开带来的行李袋,拿出一罐黄桃罐头,递给了卢向阳。
他们东北的小孩,从小生病了,家里有条件的都会给买一个黄桃罐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反正吃了就感觉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