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哟,这是照相机吧?”有人看着卢向阳身后一个健壮的小伙子,脖子上挎着台照相机不确定地问。
“嗬,叔您眼睛可真厉啊。我这不是为了我们营长结婚,特意从单位借来的嘛。今儿我就管咔咔咔地拍,亲家叔,等会我嫂子出来了,您和他们多拍几张,您放心,我带了卷新胶带勒!”
“好!”林建国朗声回道。
外面的哥哥们败下阵来,就只剩下西屋门前的林青麦。只见他端着张小脸,努力想要摆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来。
卢向阳咧着嘴,笑得一脸的友善,却见他突然伸手向着林青麦的脖领子,下一秒林青麦就被揪到了一边儿,在林青麦还没来得及叫唤时,卢向阳又迅速地塞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到他嘴里。
等到林青麦嘴里咂摸出奶味的时候,他已经看到卢向阳在敲他姐屋门了。
“青禾同志,开门,我来接你了。”卢向阳那边话音刚落。
他带着的那一群大小伙子们,就用更大的声音,齐刷刷地喊,“青禾同志,快开门呐,卢哥来接你了!”
“你会对我姐好吗?”林青苗的声音透过屋门传了出来。
“我以伟大主席同志的名义起誓,我会一辈子对林青禾同志好!”
屋里几个人都笑了出来,林青苗把门打开。
卢向阳一进屋眼神直奔林青禾,在看清她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知道林青禾是漂亮的,可他还是被今天的林青禾惊艳到了。
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林青禾只觉面颊如被蚁蛰般升起一股刺热。原来她以为她是不会有害羞这种情绪的,毕竟这场婚礼在她眼里是,一个因为流言风语不得不嫁,一个好人做到底不得不娶。
卢向阳看着林青禾突然有点喉咙发干,忘了第一句该说点儿什么了。二十四年来头一回,即使准备得再充分,头脑仍旧有些发蒙。
那些涌进屋里的小子们妇女们哄笑声此起彼伏。看到卢向阳蒙圈儿的样子更是乐不可支。
在四周的笑闹声中,他回过神,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之情。稳住脸上的表情,脚步郑重地走向坐在炕上的林青禾。
可惜一对上那对翦水秋瞳,卢向阳就忘了准备好的话,一开口就是,“媳妇,我来接你回家了。”然后不等人反应过来,就一把把林青禾给抱了起来。
一时间周围打趣的、哄笑的、还有吹口哨的声音更大了,几乎要把屋顶给掀翻了。
“阳子,你是这个!”人群里一个眼熟的社员对着卢向阳竖起大拇指。
“可不是嘛。”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何时天上又飘下了雪子,冷气削着他的脸,他抱紧了林青禾,只觉胸膛滚烫。心底的兴奋和火热都快要压抑不住了。
而被抱在怀里双颊红晕满布的林青禾,小声地娇斥, “你抱我干嘛!”明明昨晚她妈和她说的流程不是这样的。
她对上卢向阳的眼睛,他发笑时眼里像是覆了层星光,教这满庭雪色一照,流光溢彩就露了出来。
……
林家院子门口,林建国对着墙面,背着手,头微抬,想要把眼泪倒回去。没人看见林建国此时的落寞悲伤,他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吐出。
“老哥,你咋还在这?你姑爷都抱闺女出来了。”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建国转身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模样,“我这就来。”
卢向阳规规矩矩的站在林建国和方秀珍的面前:“爸,妈。”
“嗳!”
“嗯!”
林建国和方秀珍把红包递给了卢向阳。
林青禾紧随其后:“爸、妈。”
她的眼圈红了。这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气氛渲染,只要看一看爸妈、再叫一叫爸妈,做新娘的就能哭出来。
林家院子外,端着水盆的婶子,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该泼水了。”她提醒道。
林建国看了眼闺女。
他眼眶微红,哽了哽,哑着嗓子,道:
“不泼,我闺女永远是我闺女。这儿,也永远是她的家!”
“爸!”林青禾哭着喊了一声,不舍的离去。
“不泼就不泼吧。都新社会了,也不讲究这老一套。”看着弟弟一家和自个媳妇都沉浸在嫁女的悲伤中,唯一坚强的林建党只好站了出来打圆场。如果也忽略掉他眼底可疑的液体的话。
“禾儿,你也赶紧上车,别耽搁了。大伯父就在你后头。昂?”
说到最后,林家唯一的希望林建党的声音也哽咽了。
这嫁闺女和娶媳妇完全是两种心情。
林青禾流着泪点头。
“爸妈,我走了。”
卢家和林家虽然离得不远,但卢家还是准备了自行车。车头上挂这朵大红花,把手和坐垫都缠了红布。卢向阳带着林亲和,身后跟着群准备去新郎家吃酒的亲朋好友。
人群的最后刘狗子妈和钱大花挨在一块,凑着头,嘴里不停地絮叨着。从她们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这两人说得准没好话。
……
卢向阳和林青禾的院子前。
到这儿来主要是为了晒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