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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品脂(1 / 3)

“三娘乔装而行,必得洗尽面上脂粉。然而脂粉易去,余香难消。此间事物我虽说不上了然于胸,但也算有所涉猎,若是猜得不错,想必是西市胡商馆特供的海棠细蕊粉和白露丹若脂?”

“嚯,闻香尝脂,离亭好风雅。”赵青元倒也不扭捏,大方承认,“你说得不错。”但她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说辞,“我与主人家日夜相伴,沾染些胭脂水粉的香气,又有什么稀奇呢?”

“自然。”姜离亭也不因她生硬的诡辩而气恼,只问道,“不知三娘这身衣物从何得来?与你不甚相配。”

“此话怎讲?”

“这衣服上只有皂角与桨粉的气味,确是平常,但内衬却散发幽香,显是精心熏过了的。我于此道不精,辨不出是哪几种香料,但隐约闻着似有桂花。桂花已败,反季而制,必用香膏,如何是寻常家仆的用度?”姜离亭顿了顿,补充道,“若因与主人亲近而沾染香气,何以外衣不沾,反沾里衣?”

“你的鼻子可真灵。”赵青元笑笑,说道,“说不准我家便以贩卖香料为生,你觉得稀奇,于我而言可不又是平常了?”

“正是。”姜离亭的性情足可谓极好,连这种浑说也能应下。只听她笑道,“方才听三娘行走时,腰间隐有物什琅珰作响,想来无非是金石玉器交击之音,只因笼在衣物之下,所以不甚清晰。是与不是?”

赵青元一愣,伸手在腰下一摸,果是如此。她借来常会的衣物,却不愿贴身穿着,便将自己的衣服套在里面,匆忙之中竟未取下腰间的饰品。

“你说来说去,不过是说我涂脂抹粉、穿金戴银,世间女子哪个不是如此?”赵青元的好胜之心总是来得莫名,此时又起,“如此说来,我的身份便是世间女子?这也能算作猜中?”

姜离亭未反驳她,而是摸索着拉起了她的手,细细摩挲,说道:“指节与指腹有茧,该是握笔,这倒平常。”说着又向下摸去,道,“掌心与虎口有茧,可是拿剑?这样的人物,眼下上京城中——”

“如何?”赵青元追问。

“真不知上京城中竟还有这样的人物。离亭猜不出,已然输了。”姜离亭说罢,奉上一盏茶。

赵青元接过一饮而尽,便听得姜离亭一声轻笑,她问道:“是笑我坏了你的一盏好茶?”

“怎会?品茗就似品心,有人品出礼,有人品出意,有人只品个自在与随性。便是陆羽在世,也难评其中高下。”姜离亭笑道,“离亭妄言:这世上的繁文缛节,还是少一些为好。”

这话才算着了。赵青元对着她一笑,说道:“你说得对极了。”

两人此番才算真正投缘,挽着手聊了半天,直至街上传来两声短促的梆子声。

“二更天了!”赵青元一惊。

“正是。行将宵禁,三娘不妨在此宿下,院内便有干净的厢房。”姜离亭挽留道。

“我的……我的友人还在等我。”赵青元说着站起身来,道,“择日再来拜会!”说罢也不等姜离亭回答,径自离开了。

她惦挂赵紫霖,三两步便跑回了春娘的屋舍前,在门上敲了几下,却无人应,轻轻一推,那门未挂栓,自行打开了。她快步走入,未到内室,竟听到男子的声音。赵青元心中又惊又怒,一脚蹬翻了内室前的屏风,只见那春娘正和一肥硕男子在床上颠鸾倒凤。

三人同是一愣。

肥硕男子回过身来,惊道:“你是何人!”

他肚皮上白花花的肥肉都快要垂到腿根,赵青元看得心中作呕,只冲着春娘问道:“方才那人呢?”

春娘迅敏地从床上抓起被衾,将自己裹住,只露出半个脑袋,怯怯道:“她……她早走啦。”

赵青元一听,抬脚便走,但转念一想,又退了回来。“你,”她指了指那肥硕男子,说道,“穿上衣服,滚!”

那男子一番春事被她搅合,已然怒极。此刻见她如此无礼,便扬起拳头,不由分说地扑了上来。

赵青元一侧身躲过了,反身一脚踢在他后腰之上。男子挣扎着还未从地上爬起,赵青元已抢上前来,拽着他胸口的肥肉将他提起,在他脸上“啪啪啪啪”连打十几个耳光后,说道:“滚!”

肥硕男子不住哀嚎求饶,赵青元一放手,他便抱起衣物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屋子。

春娘此刻也趁着乱,穿戴得像样一些了。她抬起头偷偷去看赵青元,赵青元也目不转睛地瞪着她。说来也怪,这赵青元今日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也无锦衣华服的托衬,但春娘就是怕她。

赵青元背过身去,伸手从里面衣物的绦带上解下一块玉来,放在案上,道:“你的损失,我赔给你,但你以后不可再做那种事了。听见了么!”

春娘只觉莫名,但又不敢不应,忙不迭说道:“听见了,听见了!”

赵青元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刚迈出屋门,四周便乌泱泱围上了十几个人。她借着月色一打量,俱是些目光炯炯、身材挺拔的精壮汉子。

“惊扰了咱们栖凤楼的客人,这便要走了么?”说话的男子两肩高隆,脖颈短粗,一看便知是外练的高手。

“这便走了——”赵青元一笑,猛然叱道,“又如何!”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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