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鞭风落下。
下一瞬,他耳中听得破空之声。
宴尘闪身过去,一鞭子抽在地上那万仞峰弟子身上,那人身上立刻就见了血。
他手上不停,继续接连几鞭抽下。
鞭下人不过才被打几下就受不住了,在地上来回翻滚,口中阵阵痛呼,直喊让陈远救他。
料想中的痛楚没有出现,喻清渊偏过头,见那让他恨不得剜肉食骨之人,此刻正背对着他一鞭鞭向着鞭打他之人一下下抽出。
他用的力道不轻,扬起风带动袖角。
喻清渊看了几息后收回视线,虽此番发展与前世稍有不同,但他不觉如何,他的师尊这是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这般想着,恨意更深。
陈远被徒弟一叫,于错愕之中如梦初醒,他面色难看到极点,举掌来劈宴尘。
宴尘用另一只手一挡,掌风相对气旋翻涌,衣角震荡青丝带起,他侧头冷看陈远一眼,眉心一蹙,左手上加力,陈远登时连退数步。
“好你个宴尘,喻清渊想要窃取灵草,你为人师表,竟将他袒护至此,还将我徒弟打伤!”陈远满口雌黄,倒打一耙,对自身诬陷又在此地私设刑堂一字不提。
尤其是那个眼神,冷然涤尘,却又透着一股沉渊厉意,看起来让他分外不爽。
陈远当下发狠,祭出法宝,竟生出要让宴尘毙命之想。
他成丹境六重修为,想要结果一个成丹境三重,不是难事!
宴尘见此面无惧色,他此番在此虽不是原本真仙境之身,但那一身凛冽仙气似从很魂魄中带来,且他心中熟知此界中不曾存有的法门招式,不过面对陈远而言,他用这身体本身的道法便可。
一个本要飞升之人,对仙门法诀顿悟已是登峰造极,简单术法便可发挥到极致。
‘宴尘’有一柄灵剑名为霄红,不过他没有去用,脚下步法缥缈,闪过陈远法宝,右手中长鞭甩出,霎时便将他腰部缠住。
他动作迅捷将灵力注满,陈远惊异之余聚起大招来杀,宴尘一个后仰躲过,身体与地面仅离一寸之距,而后他凭空旋身,将手中未曾离手的长鞭一扯。
那鞭身上倒刺锋利,立时将陈远腰上带出一圈伤口。
宴尘接上一招,陈远竟是没能躲开,立刻倒飞出去十米有余,冲击力道之大连撞断后方五六棵树。
他跪在地上,捂着前胸来看宴尘。
“姓宴的,你很好……不止教唆弟子窃取灵草,还重手残害同门!”他心中震惊于宴尘的修为何时这般强横,明明落后于他,而他竟然败于他手!
宴尘淡哼一声,抬了下眼睫,一股厉气铺散:“在这天玄道宗,敢伤我徒弟喻清渊者,便是如你这般下场。”
陈远手扶残树起身,往后栽了一步,面上涌出一阵戾意:“今日之事我记下了,走着瞧!”言罢不顾自己徒弟,飞身遁走。
沈凉眼见一场斗法,宴尘不肖多时便胜出,站在那里一身流云仙姿,一时间让他忘却此人曾经带给他的惧意。
他跑到喻清渊身边,出口关切:“怎样?”
喻清渊动了动唇,嘴角血流更甚。
沈凉将细链解开,扶住喻清渊一臂。
喻清渊身上无一处好地方,脑中沉沉欲昏,如这般站立艰难,但他想到那人在此,便又生出一股倔强之意,堪堪稳住。
想要报仇,便不能如此无能。
更不能在那人面前,露出分毫怯意。
他不曾去看那人身影,耳中却又传入鞭打之声。
宴尘足足将两百鞭打完,不多不少,而后手执长鞭,留下陈远那徒弟在原地痛呼,寒凉转身。
他行于喻清渊身侧,眼中疏冷,见他一身残伤,未置一词。
沈凉见此,将还扶在喻清渊手臂上的手一下松开。
喻清渊顿时不受控制的往后栽去。
而后他感觉到有一只手将他接住,背上被人轻轻拦了一下
是他那个师尊。
喻清渊见宴尘手中鞭长触地,就知他绝不会如此好心。
他前世所受的那余下两百鞭,现在才要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