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个孩子准备吓唬人贩子弃暗投明的时候,警察局里,气氛凝重。
短短一周,就出了四五起失踪案,还有一起板上钉钉的绑架。
家属们有的蹲在走廊地上揪头发,有的望着地板发呆。分局不得不分出一部分警力安抚他们,叶臻的父亲叶林此时此刻正坐在警局观察室椅子上抽着烟,目光紧紧地锁在桌面上的手机上。
比起其他孩子生死不知的家属来说,他更幸运,似乎也更不幸。
绑架犯知道叶臻是条大鱼,绑架当晚就发来了短信,要价三百万,叶林表示筹款需要三天时间,提出每隔一个小时让他们录个几分钟的视频证明孩子好好的。
对方同意了,同时不忘威胁他——别报警,报警了我们就撕票。
警方已经不眠不休地看了一夜的监控,正在调查叶林的人际关系。
时钟的声音在一片寂静里晃得格外清晰。
但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到时间了……
小视频却还没有发到他的邮箱。
叶林有些紧张,焦躁地咬着下唇,问道:“怎么回事,已经三分钟了……”
“再等等。”刑警队长周怀民劝慰道:“不要主动和绑匪联系,以免触动他们的神经。万一他们有逆反心理,可能会影响孩子的安全。”
叶林闭了闭眼,把手放到腿上:“好。”
然而虽然他这么说着,头上却一点点冒出了细汗,这种提心吊胆的等待,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甚至有点怀疑起自己的报警决定,万一真的是熟人作案,万一对方暗中观察到自己这几天出入警察局……
“来,喝杯水。”周怀民给他倒了杯温水,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喝一口:“一直到一个小时以前,对方发视频的频率和时间间隔都是固定的,一直到现在,我们也在观察你身边人际关系密切人员的动向,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我认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那、要是、他们发现……发现我来报警,真的撕票了怎么办……”
周怀民叹了口气:“到现在,警方对犯罪者的逃跑路径摸排还没什么头绪,如果他们真的在你身边有眼线……只会更气定神闲。”
正在交谈的时候,叶林的手机响了起来。
“叶先生,今天上午的录像您都看到了吧?”对面,三哥一边吐着烟圈,一边道:“您要是筹钱的数目再慢一点,下次我就要给您直播砍你儿子的手指头了。”
警方的神色骤然阴沉下去,比他们脸色更黑的是叶林,他抖了抖嘴唇道:“不是说好……三天吗……”
“你报警了吧?”电话那头的男人哼笑一声:“别给你脸不要,今天下午五点,三百万必须到我手上,不然,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叶林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颓然地把头砸进臂弯:“……他们……知道了……”
周怀民叹了口气,转头小声地交代警员,今天下午交货时准备抓捕,务必让犯罪嫌疑人落网。
叶林越听,心里就越沉,对失去的恐惧沉甸甸地挂在心头。
正在此时,叶林的手机响了一声。
邮件提示音。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视频,试图从儿子的面孔中获得一点安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表情惊恐、面色苍白——是个三十岁的壮年男性,胳膊上还有一道纹身。
“我……我叫、王涛、自……自愿向警方自、自首。前天、我们在游乐场一时兴起,绑架了叶臻……”
“报地址。”画面外有个孩子的声音说道:“还有,别试图动你手背上的绳子了,再动我就只好真的把你的手指头砍下来了。”
那个孩子放缓了语气,但话里的意思听着让人直冒凉气:“毕竟你也见过,分翅虫是怎么把兔子的皮、肉、骨头叠在一起的对不对?要不我让它当着你的面再扒一次复习复习?”
画面中的男性明显瞳孔一缩,身子都缩小了几分。
“你也不要怕,”宋沫温和地说:“只要你坦白从宽,铁甲虫只会这么一直顶着你的后腰,可你要是想耍滑头的话……它砍人也很快的。哎呀,你身子不要往下倒么,都压住他的前肢了,你的衣服都破洞了哎。”
“我、我们现在在大梨树村,入村先左拐再右拐绕过第三根柳树就是——”画面里的男人声嘶力竭,张开手道:“你让它放开我!!……我我我我……我都说了!说的都是真的!”
“你等等。”宋沫答了一句,转头道:“星星啊,你问问那个女的,地址他说的对不对?”
“对……!”另一个孩子很快做了回答。
“哎呀,你竟然真的没撒谎。”画外音里的小男孩轻轻笑了一声:“打晕他,捆好。”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男人猛地被人敲昏在地上,从他身后露出一只半米高的、前肢黑里泛了一点血色的大虫子来。
叶林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那只虫子一边用前肢拨,一边和同伴配合,把男人捆得结结实实,像个茧蛹。
“叶臻,你来和家里人再说一遍你的地址。”刚刚还在威胁人的小男孩吸了口气,道:“我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