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哇,好大的西瓜,可是这样晒着,会坏吧?”
成橙伸出白嫩的小手敲了敲西瓜,被烫得收手。
“你发烧了?”
沈照低着头,没看她,就问了这么一句。
成橙摆手:“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我妈非得让我在家休息,我就偷偷跑出来了。”
沈照狐疑地看了一眼她:“偷偷跑出来?”
成橙点头:“昂,怎么了?”
“偷跑来学校?”
被他这样问着,成橙才摸摸鼻子。
对于一个学渣来说,生病了还跑来学校,好像确实不太合理。
“成橙。”
他忽然低声叫了一句她的名字。
这么久了,沈照这个人,哪次见了她不是眼睛长在头顶,现在居然主动叫她。
“干嘛?”
成橙两只手撑着眼睛弯下腰凑到他面前:“沈照,你叫我干嘛?”
她凑得很近,他也不躲,平静地望着她。
“你想要什么?”
“什么要什么?”
他不说话了,成橙被他盯着,逃走的身影有几分狼狈:“我还得回去上课呢!”
“成橙!”
赵悸见她进来,顶着韩何的刀子眼,冲她小幅度挥手。
“韩老师好!”
“成橙来了?快坐吧。”
这下轮到成橙惊讶了,怎么今天韩何对她态度这么好?
“愣着干嘛,回座位去吧。”
韩何捏着粉笔继续在黑板上写着单词,成橙却没动,她看了一眼沈照空出来的位置。
“老师,沈照为什么在外面站着呀?”
“不为什么。”
成橙变矮了,站在讲台低下,只能仰着脑袋看韩何。在这个已婚的中年妇女身上,成橙感受不到一点为人师表的热情,只有冷漠。
她一边看看教材,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单词。
从成橙的视角看过去,她的唇角向下耷拉着,头发烫得已经有些毛糙,一副苦相。
“可是外面很热,沈照已经被晒得快中暑了。”
“成橙,回你的座位上去。”
韩何朝窗外瞟了一眼,表情变得更难看。
这是她发怒的前兆,成橙背着书包坐回去,赵悸戳戳她:“你什么时候管起沈照的闲事了?”
成橙把书抽出来往桌上一撂:“我没有。”
“那你想不想听八卦?”
“没兴趣。”
成橙撑着脑袋,一偏头,隔着窗户,只能看见沈照乌黑的发顶。
“沈照的八卦你也没兴趣?”
“沈照怎么了?”
赵悸压低了声音,附在她耳边说:“刚刚沈照他爸爸来学校找他,那个大西瓜你看见没?就是沈照他爸爸拿来的,沈照家根本没钱,之前都是大家乱传的!”
赵悸又接着说:“而且沈照他爸爸穿得很……土,就特别像去哪挖土了那种。”
成橙心一沉,眼睛猛得盯着在上面讲课的班主任,她眯着眼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
怪不得,沈照会被她支到外面去!
成橙心有不忿,想站起来,韩何的课已经上完。
她抱着讲义出去时,脚步在沈照站的地方停顿一瞬:“沈照,老师希望你以后不要撒谎,这样做,是不正确的。”
“我没有。”
“还在撒谎。有虚荣心是正常的,但你这样,以后就会变得失去正确的价值观。你在这继续站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走。”
沈照被烈日暴晒了四十几分钟,低着头,脖颈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身体摇摇晃晃。
他却不再试图辩驳什么。
韩何踩着高跟鞋,姿态高昂,转身离去。
单调的放学铃声响了,沈照三年级的最后一节课,以原地昏晕厥为结束。
“沈照!沈照你醒醒?!”
成橙一个箭步冲过去,教学楼里一片躁动。
有老师发现了沈照,没一会,救护车就到了。
其余学生都放暑假了,只有成橙,死活要跟着沈照去医院。
县医院并不远,救护车沿着西街一直往东开,成橙坐在车上,心却不断下坠。
和所有人不一样,成橙在害怕,沈照的死,会提前!
“没事,就是在太阳底下晒久了。”
医生叮嘱几句,转身离开,送沈照来的老师出去打电话联系他父母了,成橙听着这话,也长舒一口气。她还发着低烧,劲一松,靠着沈照躺的病床睡过去。
成橙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在首都打工的社畜。
“每个月房贷10000,车贷5000,15号交电费,20号交水费,定期去民生银行维权。还有,上家公司的劳动仲裁证明材料……”
她说着梦话,忽然又一嘟囔:“还有沈照,沈照高中就病死了!怎么办?!”
成橙哭着醒过来,对上沈照一双探究的眼睛。
她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成橙站起来就要往外跑,被沈照拽住手腕。
他凑近她,审视着成橙:“你说什么?”
“我睡着了,胡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