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薄宴对面,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事儿,最后总结:“还是你厉害,这俩姑奶奶,我是震不住。”
薄宴看着他:“听说,江思磊在缠着花月。”
苏武抿了下唇:“你消息到是灵通。”
他原本想瞒着薄宴的。
薄宴说:“五爷,用我们多年的交情,换花月一个平安,行吗?”
苏武眼圈一红:“这要你说?我拿小花妹妹当自己亲妹!你都不知道,你走后,多少人想欺负她。”
薄宴痛到面色发白,手掌紧紧握住拳。
他突然想起花月曾经给他讲过的那个童话故事。
海的女儿。
那个可爱又勇敢的小公主为了一个不好的王子,变成泡沫。
他不是王子,也不愿花月成为那个傻乎乎的公主。
如果能料到这一天,他会提早远离她。
碰都不要碰一下。
现在那个姑娘,被他拖累成这样。
不知道因为他,要遭受多少流言蜚语。
承受多少恶意的报复。
苏武看着他的神色,实在很想问一问,你有没有后悔。
可是想起花月的嘱咐,硬生生忍了下去。
眼前这个少年,他没有办法。
薄心田是他的责任。
一个他不得不扛起来的责任。
转眼间,新的一年又来到。
花月拜完年,收完红包,又发了几个出去。
然后一个人悄悄地跑到监狱的门外。
不知道薄宴有没有好好吃饭。
阳光很好,像之前的每一次新年,薄宴往她口袋里塞压岁钱。
那时候,她希望他平安。
他也希望,她能健康长大。
一转眼,他没能平安。
她好像,也生了病。
花月靠在墙壁上,站了许久。
久到里面的狱警都走过来,怀疑地看着她。
直到那个熟悉的狱警走出来:“哎,小姑娘,是你啊。”
花月笑了下:“叔叔好,今天有没有吃饺子啊?”
狱警笑呵呵地点头:“吃了,每个人都吃了。”
花月点点头,那就好。
她笑着摆手:“新年好,叔叔。”
然后快乐地跑走。
老狱警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进去。
那个少年正双眼空洞地瞅着墙壁。
老狱警说:“刚上次那个小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眼前的少年双眼开始出现波动。
他站起来,眼圈蓦然红了:“她一个人跑来的?”
狱警点点头:“站外面冻了很久,问今天有没有吃饺子,然后说了声新年好,就跑走了。”
这个少年,自从进来,便一直是麻木的样子。
此刻,听到他的话,脖子上绷出青筋。
然后老狱警看到他,躬着身子,倚在墙壁上,压抑着掉眼泪。
连声音都不敢漏。
老狱警拍拍他的肩:“小伙子,小姑娘应该是专程来对你说新年好的,快能出去了,以后可千万记得,不能做冲动的事情了。”
薄宴出来那一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阳春三月。
他有些恍惚。
上一年的三月,他还在等着被保送,然后幸福开心的等着他的姑娘,满20岁嫁给他。
一转眼,什么都没了。
苏武和薄心田来接他,两人站在车子旁边,都没有说话。
他们都知道,薄宴最希望看到的是谁。
但她,不愿意来。
薄宴眼光暗沉,只说了一句话:“走吧。”
苏武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得回晋城了,老头子快不行了,我再不回去,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薄宴:“宴哥儿,你跟我回晋城吧。”
他现在,前途尽毁,留在荷水,只会一蹶不振,惹人嘲笑。
薄心田紧张地看过去。
“江思磊怎么样了?”薄宴淡淡问。
苏武说:“荷水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暂时动不了他的筋骨,不过小花妹妹你放心,他也动不了她。”
薄宴点点头。
“跟我走吧,宴哥儿,你现在学也不上了,总不能就守着个酒吧过日子。”苏武劝他。
而且,被江思磊盯上了,以现在的实力,只有挨打的份儿。
薄心田忍不住开口:“那,花月不管了?”
话音一落,两人就见到一直面无表情的人,突然间颤抖一下。
车子缓慢地行驶过街道,两边是熟悉的风景。
碗口大的月季,像那年小姑娘娇怯怯的样子。
她那样好,他再也配不上。
“好。”薄宴沙哑地说。
花月在校门口见到薄宴时,怔了一会。
她好像又见到了那个风采依旧的少年,每天陪着她上下学,对别人疏离冷淡,把所有的温柔都留给她看。
薄宴笑了下:“不认得哥哥了?”
花月弯唇浅笑:“你怎么来了?”
见她这样生疏的样子,薄宴心口忍不住的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