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试没考好。
她把滑板放在地上,坐到凳子上。
“什么试卷啊?”她小声地问。
薄宴拿起桌上的数学书,翻了两页,声音从书后面传出来:“帮你出了张期末考的预测卷。”
“薄心田有吗?”
“她用不着。”薄宴淡声说。
花月不满地撅嘴。
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她笨吗?
她瞅着薄宴手里的数学书:“你干嘛啊?”
薄宴眼神未动,淡淡说了声:“哥哥也来复习下初一的数学。”
花月想骂人。
你个中考完的,有什么好复习的!
到底惧怕他,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
握着笔,认真地做起来。
听说学霸的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他们经常能看穿出卷人的想法,也许,她期末能考个好成绩呢。
到时候,一定要在舅舅面前,得意一回。
夕阳洒到她头发上,泛着浅金色的光。
又长了一些的发丝,在脑后被扎成一个小揪揪。
薄宴移开书,视线恍惚地看着她。
小姑娘额上的伤痕已经全部消失,只有脸颊侧的一块疤,便全部痊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试卷很难,一边咬着笔头,一边皱着眉。
“很难?”他忍不住问。
花月可怜巴巴地抬头:“嗯。”
薄宴抿了抿唇,想了想:“你先做,做完我帮你讲。”
花月点头,接着做。
半个小时后,她把试卷递给薄宴。
然后开始盯着他的表情看。
薄宴很快地扫了一遍,眼睛不自觉地眨了几下,抬头看着花月:“我之前给你的题,你真的,认真做了?”
“很差吗?”花月怯生生地问。
薄宴唇角微动,看着她紧张的眼神,到底没说什么。
他把试卷递过去:“这里面的题目,背,也要背掉,明白?”
“为什么?”花月看着他不苟言笑的脸。
薄宴思考了下,似乎在自言自语:“及格应该没问题吧?”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忐忑、不自信。
毕竟,他和薄心田都没有过不及格的情况。
他瞥了花月一眼,低声笑出来。
自己还真是,像带着个孩子。
还是个,奶娃娃。
他轻咳两声:“哥哥帮你讲讲,唔——能记住的话,至少可以考个不错的分数。”
花月自然是不会怀疑他。
试卷上的每一道题,薄宴都注了细细的讲解在上面,同时举了类似的例子,看着花月把例题都做出来,才算放心。
不知不觉已经到晚饭时间。
花月拿着试卷站起来:“谢谢薄宴哥哥。”
少年跟着站起来,眉梢带笑,迟疑了一瞬,还是伸出手,捏捏她的脸。
“薄宴哥哥,暑假你要做什么?”花月把试卷折好,随意地问。
薄宴看了眼渐渐变黑的天色:“找了份工作。”
“什么工作啊?”
薄宴看了她一眼,突然笑出来:“家教。”
家教就家教,笑什么!
花月鼓着脸,壮着胆子问:“你是不是想说,你连我都能教会,还有什么人是教不会的?”
他脸上分明就是这样写着的!
薄宴愕然两秒,随后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胸腔微微颤动,笑的阳光又灿烂。
如同最明媚的少年。
花月很生气。
看他样子,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薄宴眼神里的凉意被冲散,他伸手揉揉花月的头发,低笑着说:“花叔平日的生活,应该很有意思吧。”
有这么一个活宝在身边,人都要年轻几岁。
难怪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宠她。
花月耸耸肩:“我爸是很疼我的,就是我舅舅经常说我掘了他家祖坟,叫我赶紧走,不然他的头要被气炸了。”
薄宴止不地笑,引着她往下说:“然后呢?”
“然后我告诉他,咱们俩个应该是同一个祖宗,他就拍桌子,骂我居然敢顶嘴。”
她讲的入神,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肉乎乎地鼓动着。
薄宴笑容慢慢收敛,漆黑的双眸无意识地弥漫出温柔,波光潋滟。
他轻声问:“还有吗?”
花月想到了什么,捂着嘴笑了几声,眼睛亮晶晶的,她踮起脚,想要凑到薄宴耳边,小声说:“薄宴哥哥,我告诉你件很搞笑的事——”
“嗯,哥哥听着呢。”薄宴弯下腰,把耳朵凑过去,学着她的样子,也小声地回。
小姑娘温软湿热的气息扑到他耳朵上。
“我外公去逝的时候,本来是很伤心的,我陪着舅舅跪在那里,然后来吊唁的阿姨突然哭出来,那个声音,怎么说呢?”
花月歪着头想,笑眯眯地接着说:“反正,我跟我舅舅就突然都笑出来,然后我们两个就都被外婆打了。”
“是吗?”薄宴跟着笑,视线凝在她的脸上。
“我外婆拿的是个很重的实木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