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了,还来个先斩后奏,理由竟是嫁个当地人可以不用吃苦。
他和姜晓的母亲接到这个消息,头都大了,这孩子做事就是这么任性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不考虑后果。
因为这事,他们还对姜晓的好友蒋茜有了意见,姜晓是做事不靠谱的棒槌,蒋茜却是个懂事明理的小姑娘,应该阻止她啊,当初自家可是对她叮咛万嘱咐,请她帮着照看点姜晓,结果据姜晓说,在当地结婚还是蒋茜给她出的主意,要不然她想不出这么绝妙的办法。
看着姜晓在信里洋洋自得的语气,姜父姜母气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可气归气,还是放不下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小棒槌,想着只要能不受苦,那先将就吧,慢慢再想办法。
谁知道还没想通两天,姜晓又来信了,哭诉新婚丈夫性子不好,不体贴她,不会照顾她,而她的境况也根本没什么改变,后悔结婚了!
姜父姜母看着信相对无言,这孩子把婚姻当儿戏,一点没认真对待啊!
不过两人很快又调整过来,没关系,如果感情实在不好可以离婚,离了婚找机会把姜晓通过招工回来。
所以后来他再收到姜晓抱怨陆奕的信时,就让她好好考虑清楚,如果确实过不下去就早点离婚。
可随着接到姜晓的抱怨信越多,就越觉着不对劲,从姜晓说的那些事来看,似乎都是姜晓做的不好,陆奕在忍让包容她。
而且从姜晓透露出的信息来看,陆奕这孩子,模样好,成分好,是退伍军人,做事麻利有决断,还愿意包容忍让自己无理取闹的女儿。
自己女儿那牛脾气,闹起来他和姜母都头疼,陆奕能和她继续生活在一起,属实是难得。
他们甚至觉得,姜晓和陆奕离了婚,再难找这么优秀大气的男同志。
所以,他和姜母一直都很纠结,到底是让姜晓离婚,还是让她好好过日子,这段时间姜晓写信来说两人感情在好转,他们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哎,晓晓那孩子就不靠谱,说的话不能信,没见着小陆真人,没和他接触过真说不清,这次小陆来了我们好好相看相看。”姜父叹口气,“要是真是个好孩子,我们想想办法,也是可以让小陆来首都工作的,要是人品不行,就让咱闺女和他离婚,今年年中厂里要招工,到时候争取个名额,让晓晓回城。”
姜母听了,跟着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她又想起什么一般,跟姜父叮嘱道:“你妈那边,就别让晓晓去了,她难得回来一次,别让她不开心。”
姜父想起前两天自己母亲恶狠狠地说着要姜晓去见她的事,脸不由得抽搐几下,无奈地应道:“好,就怕她打上门来。”
“那你立场要站稳,要是让我们晓晓受委屈,我可不管那么多,谁的脸面都不给。”姜母立刻急了,先给姜父打预防针。
“知道知道,晓晓也是我女儿,我不知道心疼吗?”姜父忙举手表态,姜母这才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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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晓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连忙翻身坐起,看着正在收拾打点行李的陆奕,惊喜地问道:“这是要到了?”
“快了,马上就进站。”陆奕到了首都也很兴奋,眉眼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你快去洗漱,要关卫生间了!”
姜晓连忙穿鞋下床,到卫生间简单擦了擦脸,又把头发重新梳了梳,尽量把自己收拾清爽,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和父母见面。
回到座位后不久,列车就拉响了汽笛,要进站了。
姜晓和陆奕拿起行李,早早地站起来,等在过道上,一等广播通知可以下车,立刻随着人流下了车。
首都就是首都,火车站的人流足足是省城的好几倍,再加上两人衣服穿的厚实,竟然硬生生地挤出了汗。
两人好容易出了站台,姜晓长舒一口气,对陆奕笑道:“太不容易了,这人也太多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陆奕掏出手帕,递给姜晓让她擦擦额头上的汗,免得一会儿吹冷风感冒了。
姜晓刚接过手帕,就听有人喊她:“晓晓!”
姜晓一听这个声音,头皮瞬间绷紧,闻声抬头看去,只见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招着手向她小跑着走来。
男人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大气,配着鼻梁上的眼镜,和身上的深灰色中山装,有一种儒雅随和的气质,正是姜晓心心念念的姜父。
姜晓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爸爸!”姜晓也顾不得疲惫,哽咽着大步向姜父跑去。
临近了却又停下了脚步,心“呯呯”狂跳,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晓晓,你瘦了……”姜父眼眶也红红的,一把拉住姜晓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受苦……”姜父伸出手,拍了拍姜晓的肩膀。
“没有,爸爸我好着呢。”姜晓看着眼前的姜父,感受着他的关心,强忍着眼里回答道。
这时,陆奕拖着姜晓丢下的行李走了过来,在姜晓身边停下。
姜父立刻就注意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收了收,问道:“这是小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