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整个人蜷缩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
她身旁的路铭远察觉到她浑身战栗,并忍不住死死咬住了口中的布巾,他反绑在背后的双手死死捏成拳头,指甲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
疼痛使他脑海清明,路铭远无比清晰的听到黑衣人低声讨论着他们要去的地方。
似乎觉得两个人都没办法逃脱,黑衣人对他们也不设防,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主人得过两天才到吧?”
“我听头头说,好像是要过两天。”
黑衣头头背着手,逛了逛周围,没有发现潜在的危险。便走了回来,没曾想听到这句话,他又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冷笑。
“你们是不是耳聋?我说的是主人明天就到了。”
剩下的黑衣人不敢吱声,听着黑衣头头一句一句的骂着他们废物,连腰都直不起来,更别论反驳。
骂了属下一顿,黑衣头头不再生气,转身走到树旁,翻身上马。
“启程。”
苏陌和路铭远两人被装在马车里,从寂静的山林到嘈杂的街市,又无端端没被检查,就出了城门。
完犊子了,苏陌被蒙在黑布下的眼睛无力的闭上,内心一阵荒凉。
这出了城门都不需要被检查的,这足以证明了这群人背后势力之深厚。
他们两个玩完了。
苏陌想叹一口气,表示无奈。可是口中却塞了异物,让她连叹气都做不到。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了下来,附近已经没有人声,只有黑衣人压低声音的对话细细传来。
两个人被扔到一个布满蜘蛛网的角落,苏陌即便是看不见,也气得浑身发抖。
她被绑在背后的手上,粘的全都是蜘蛛网,这种手感莫名的有些熟悉。
熟悉得来又有些恶心。
女子呼吸声的声音过大,在这间似乎是密封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路铭远听到声音,便挪了过来,他用身子靠着苏陌,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虽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苏陌却能感觉到他在安慰自己。
此时害怕已经没有用了,苏陌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着怎么样才能保住性命。
今夜他们两人不会有生命危险,可第二天等他们主人到了,可就说不一定了。
谁也不知道这些黑衣人,背后的主人抓路铭远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陌悄悄活动了一下背后的手腕,发现绳子绑的还不算太紧。
或许黑衣人对苏陌一个弱小的女子,太过放心,觉得无论如何她都逃不掉,所以就随意的绑了几下。
“吱呀!”一声轻响,这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果然,有人走了进屋,门外吹来了一阵细风,伴随着饭香的味道。
黑衣人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这是你们今天的晚饭,我给你们拔掉嘴里的异物,不许大喊大叫,不然就抽你们。”
苏陌……抽你奶!
这辈子都没受过的委屈,在这里受了个遍。
苏陌口中的碎布被扯开,她并没有大喊大叫,听着黑衣人的指挥,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撇开如今的环境不谈,有人喂的感觉也确实蛮好的。
苏陌不由得苦中作乐起来。
黑衣人见两人如此识相,喂饭的动作也不由得温柔了一些,这怪异的一幕没有保持多久,一碗饭很快就喂完了。
“还没喂够呢!”一位黑衣人喃喃自语。
旁边的同僚忍不住给了他后脑勺一下,“你有病啊!喂个饭喂上瘾了?”
“你不懂。”
那个黑衣人依依不舍的回眸看了一眼,然后盯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饭碗,内心怅然若失。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就做了这人的外室?”
黑衣人摇头晃脑的走出去,手上却毫不留情的将门上了锁。
直到此时苏陌才收回了放在黑衣人身上的注意,来不及思考那句话的含义,忽然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
这股寒意的源头似乎就在身旁,苏陌怀疑路铭远这是提前黑化了。
口中被塞了布,两人无法沟通交流,眼睛也看不到对方。
想要解决目前的困境,其实也不算难,苏陌动了动背后的双手,试图蹭松绳索。
苏陌一直挣脱到晚上,外面鸟兽鸣虫声起,她都没挣脱开。
果然不努力一把,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儿。
苏陌都想放弃了,谁知道自己头上的簪子却因为她头部幅度较大,直接掉落在地上。
她心中一喜,侧着身子,在地上摸索,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枚簪子。
苏陌动静较大,惊扰了路铭远,他用脑袋蹭了蹭苏陌,安抚意味十足。
可苏陌却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后的手上,簪子插到手腕与绳索交界处,一点点将绳索挑到手下。
不用看,都知道手上已经鲜血淋淋,苏陌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那么能忍痛。
她眼睛泛起生理性的泪水,可却不曾呜鸣过一声。
“噌!”一声轻响。
沾着血迹的簪子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在苏陌心中就如同天籁之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