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川在五日后启程离开了龟兹,彼时,李嗣业和李献忠还未回来。
可是作为节度使的王世川,处理完了西域两地的事务,也需得回鄯州去。
回去的行程不再着急,王世川带着大军日行三五十里,直走了二十来日才回到了鄯州。
刚进军衙,王世川见堂中自己位子上坐着个人,正埋头看着什么,杜希望垂着眼睛坐在下首,慢条斯理得吹着手中的茶盏。
王世川走来的动静让二人都抬了头,杜希望忙放下茶盏,起身行礼,“使君这么快回来了?属下还以为得再有两日!”
王世川看着上首那人,笑着道:“本使怕再不回来,这鄯州城,就没本使的位置了!”
上首那人正是边令诚,他自接了皇帝的任命便快马加鞭赶来,一路上都在想着要怎么报复王世川,到达鄯州的时候,却得知王世川正在安西,只好怏怏不乐得等着。
杜希望虽然不知为何皇帝突然会派监军来,但历来监军能不得罪便不得罪,想着待王世川回来了再说,也便由着他去。
而从鄯城回鄯州的郭虚己又忙着照顾李晟,也没多过问边令诚的事,也就让他愈发猖狂得意,如今,竟然就敢坐在军衙上首,目无旁人的翻看文书来!
边令诚见不到王世川的时候,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盘算该如何整治他,而此刻,刚从战场上归来的王世川踏进堂中,一身煞气还未收起,边令诚蓦地就想
到了攻打小勃律时,王世川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立时一个激灵,“噌”得站了起来。
而当他站起来后,才觉得自己反应过大,好像有多怕了他似的,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走下堂去,朝王世川拱了拱手道:“陛下命本官为监军,今后,还请使君多多包涵!”
边令诚在心中劝慰自己,往后时日还长着,不必争这一时长短,走着瞧就是。
他暂时收起心中的算计,恭敬得请王世川上座,自己则坐在杜希望的对面,王世川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径自坐了回去,看着桌案上垒得高高的文书,问道:“别告诉本使,这几日的事务,都是边监军在处理?”
“正是属下!”边令诚忙回道。
王世川却是猛得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杜希望骂道:“杜都督,朝廷给你俸禄,是让你吃闲饭的吗?你若是不想做这个都督,那便同陛下提了辞呈,告老还乡去吧!”
杜希望闻言立即起身,朝着王世川恭敬躬身执礼,脸上挂着惶恐,“使君,属下知错,是属下犯了懒,今后定不敢再犯!”
王世川“嗯”了一声,瞄了一眼边令诚道:“不知边监军这几日住在何处?本使想着,既然是监军,理当住在营中,不过。。。监军若是不习惯营中生活。。。”
“使君所言甚是,本官既然为监军,自然该住在军营中!”边令诚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住在军中人多嘴杂的,要
抓王世川的把柄,还不是一抓一个准。
眼看着边令诚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王世川在心里骂了句“蠢货”,继而说道:“边监军这几日也辛苦了,本使会安排人给你在营中安置,天色也不早了。。。”
“好,那本官这就去收拾一下!”边令诚颇有些迫不及待,还未等王世川说完,便起身告退,回鄯州的住处收拾去了。
待人离开,王世川忙起身朝杜希望拱手道:“都督恕罪,世川适才失礼了!”
杜希望笑着摆了摆手,“使君言重了,属下也正愁呢,今后使君可要小心了!”
王世川脸上渐渐冷肃起来,皇帝这是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让自己接任河东节度使这位子,却又让边令诚来做这个监军,纯属给自己不痛快。
杜希望从怀中取出几份书信,“这些都是使君的私信,在边令诚看到前,属下都给收拾起来了。”
王世川接过,又谢了一声,“都督这几日辛苦,放心,过几日,本使就让他离开鄯州去!”
杜希望看着王世川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使君回来了,属下也就放心了,属下告退!”
王世川点了点头,军衙中只剩了自己一人,这才把手中的信件一封封拆了。
有一封是红叶的家书,写了几件琐事,也将十三行的几个情报放在了一起,重要的一件便是南诏战事失利,报上朝廷的却是大捷。
王世川不由冷笑,
杨国忠胆子够大的,这事也敢欺瞒。
还有一封是李亨写来,王世川一目十行看完,眉头却是渐渐皱起。
“郭司马何在?”王世川唤来军衙中的仆从问道。
“这个时辰,应当是在后院照顾李小将军!”仆从回道。
王世川闻言挑了挑眉,“李晟?他还没好呢?”
仆从不知如何回答王世川的问题,他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李小将军的伤如何 ,“章御医日日来号脉的,听说是要李小将军再养养!”
“养养?都多久了,再养下去可以宰了吃了!”王世川说着就朝后头走去。
军衙后院本是家属住的地方,可是王世川如今住在节度使府,军衙后头的客房,便随意处置了。
眼下,便是李晟和郭司马以及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