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还在准备着南诏的“捷报”,另一边,从陇右来的捷报已是递进了宫中,皇帝大悦,赐下金银布帛若干,让赵内侍赶紧送去鄯州。
同时,河东节度使田仁琬因老父过世,丁忧三年。
捷报和丁忧的请示折子一同摆在案上,皇帝没多做考虑,直接下旨让王世川先把河东节度使也一并接下。
河东在朔方和幽州中间,也是防御突厥的一块重地,治所太原,官兵五万余人。
召令一出,群臣哗然,至此,王世川一人肩负四镇节度使,麾下兵马二十万,可以说,大唐帝国精锐尽数在他手中。
李林甫没来得及阻止,皇帝已是将召令发出,金口玉言,再要改却是来不及。
营州在两日后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安禄山更是战战,坐卧不宁。
他看着坚固的营州城墙,想着自己私底下招募的兵马和打造的兵刃,想着若是王世川带兵前来,是否能撞开营州城的城门?
“只一个平卢节度使,太少了!”安禄山喃喃。
和他想法一致的是李林甫,当安禄山沉吟着对策的时候,很快,一封密信就送到了安禄山的手中。
安禄山看完,当即眼睛一亮,遂即命心腹之人动身前往幽州。
李林甫的动作自然不止这些,既然陛下还信任王世川,那就再给他加些功勋也无妨。
“陛下,王使君击退吐蕃十万大军,保我西北边境安宁,功不可没,实乃我大唐福将,如今吐蕃
已是不足为患,臣想着,石堡城这么重要的地方,是不是可以让王使君也一并收回来?”李林甫诚恳提议道。
皇帝本就志得意满,唐蕃不合已久,各自有胜败,而自从王世川在边境之后,屡战屡胜,趁此时机,若是能收回石堡城,再多进一步,将九曲之地也一并收回来,这盛世岂不是名副其实?
“爱卿说的是,”皇帝点头,“石堡城也该夺回来了!”
“容臣斗胆,”李林甫故作惶恐,垂着头朝皇帝继续开口道:“此事放在臣心中已久,臣若是不说,终究不安!”
皇帝面露疑惑,看着李林甫诚惶诚恐的模样,放低了声音开口道:“爱卿但说无妨!”
李林甫面上似还有踌躇之色,继而仿若下定了决心,面露坚决之色,说道:“陛下,王使君年轻有为,悍勇善战,可正因为年轻,此时肩负四镇节度使,臣也担忧王使君会过于自负骄傲,反而作出错误的决策来,臣以为,可派监军前去,一方面,也规束王使君的行为,另一方面,有商有量的,才可更好权衡利弊。”
李林甫说完,稍稍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他此时虽然敛了笑意,但却不见怒色,略微放了心,继续道:“臣并未是挑拨陛下同王世川父子之情,只是陛下,河陇、朔方、河东四镇二十万精锐,不可大意呀!”
不可大意什么?李林甫并未说清楚,若是别人问起,他大可以
说二十万精锐对抗外敌,若是败了,中原岂不是危矣,自然要让人看着比较放心了。
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么说,陛下定然会多想一层,自古以来那么多功高震主的武将先例在此,不管他们有心也罢,无意也罢,只要皇帝心中起疑,哪怕只有一丝,也会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增长。
“爱卿可有人选?”皇帝悠悠开口道。
听到这话,李林甫知道自己目的已是达成,重要的不是安排监军,而是让皇帝疑心,皇帝的疑心同样也会让王世川感到惶恐和愤怒,人一旦愤怒了,必然会说些“真心话”,只要这些话传到陛下耳中就行。
自然,若这个监军本就同王世川有些渊源,那就更好了。
李林甫故作思量,继而道:“臣以为,边令诚就可以!”
“边令诚!”皇帝听到这个名字,突然目光深深地看了李林甫一眼,这一眼,让李林甫打了个寒颤,好似自己的心思全部被皇帝看穿了一样,当即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陛下,”李林甫上前两步,解释道:“臣知道王使君同边监军有些龃龉,但正是如此,才不至于让他们蒙了陛下的眼睛,堵了陛下的耳朵,陛下才能真正知晓边境之事啊!”
皇帝自然知晓李林甫和太子不合,这也是他想看到的,而太子同王世川情同亲兄弟一般,李林甫和王世川不合也是正常。
虽然他提这个建议,多
少带着点私心,不过也算是有理,若是派其他人去,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不说包庇些什么,真就是个摆设了。
“朕允了,此事便交于你去办!”皇帝最后摆了摆手说道。
李林甫当即松了口气,躬身告退离去。
十王宅中,李亨自然也知晓了王世川又多了一镇节度使的职位,除了有些讶异之外,却是起了深深的忧愁。
在旁人看来,这的确是好事,李亨却不这么认为。
他可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
世川击退奚契联军,又让突厥阿史那氏来降,眼下,更是收了退浑部,击败悉末郎统领的十万吐蕃大军,斩杀大将军悉末郎、将军烛龙莽布和吐蕃王子琅支都,狠狠扬了一把大唐国威。
父皇一时激动,才将河东节度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