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难得半夜睡下,天未亮便被外头动静吵了起来,他歪头看了看角落的滴漏,朝外头问道:“何事?”
“斥候来报,吐蕃那边有动静!”外头声音说道。
“才几个时辰?”王难得揉了揉额头,心想着吐蕃那里不用休息的吗?
烛龙莽布是被使君打得魔怔了还是怎么的,听闻是一路奔袭到了青海,一来就派副将出来试探,打输了好歹商议一下战略,这么着急忙慌得,上赶着找死来了?
吐槽归吐槽,吐蕃那里既然有了动静,王难得也不能再继续睡,忍耐着满肚子的起床气,王难得掀开了帐帘,营帐外,安思顺正凝眉朝自己走来。
“就按之前商量的来?”王难得问了一声,见安思顺点了头,二人遂即点兵,即刻出了大营。
王难得领着八千人马出日月谷,朝吐蕃大营方向而去,安思顺则带着千余人马从谷中小道,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最后留守在营中的人,继续修筑防御工事,反正边上就是山林,砍下来的木材没多久便可以做成马刺栅栏,安置在营门前。
双方的斥候都在不断试探,可是如今,便算不试探,也知晓了彼此的意图。
终于,当天边熹微时,双方人马在青海边相遇。
烛龙莽布看着不远处的王难得,不屑得撇了撇唇角,这个统领是谁?
不是王世川也就算了,便是他身边几个大将军都不是吗?
这么一个年轻人,也敢来同自己对
阵!
况且,只万人?
烛龙莽布眯着眼睛打量过去,被轻视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王世川就派你来?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将军,那人是河源军使王难得,将将上任的!”副将小声朝烛龙莽布禀报道。
“烛龙。。。咳咳。。。”王难得却是想自报家门,以彰显以下自己威名,可是他这里迎着大风,甫一开口就呛了一下,忍不住咳了几声,想了想还是闭嘴算了。
而在烛龙莽布看来,对方竟然就张了张嘴,这岂不是挑衅自己么!
“杀!”烛龙莽布高举弯刀,下令道。
于此同时,安思顺带着的人马也抵达了大非川下,仔细看去,他们这一队人马却没穿着唐军的服饰。
在临洮肃清土堡之时,他们就扒拉出了好多吐蕃兵卒的锁子甲和兜鍪,如今,正是全副武装着吐蕃的装备。
若是王世川在这里,定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这法子,起初还是他用过的,巧的是,也是用在烛龙莽布大军身上。
如今转了一圈,安思顺又用了这个法子,还是用在烛龙莽布大军身上。
将军还是那个将军,可是麾下的兵卒却是换了人,安思顺带着人马顺利闯进军营中,遂即,火光四起。
直到这时,营中的吐蕃兵卒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琅支都留在营中,听见喧哗之声快步走了出来,迎面当即一支箭朝着自己射来。
“王子小心!”旁边亲卫闪身而上,“噗嗤
”一声,利箭穿透胸腔,从后心射出。
琅支都没有看倒在地上没了生息的亲卫,而是抢了一匹马翻身而上,当即就朝着射箭之人追了过去。
“王子!”亲卫赶紧紧跟而上,拍马朝着琅支都追去。
射箭之人正是安思顺,他见这男子穿着不凡,以为是留守的小将,此时隐隐听着传来“王子”的呼喊,才明白这人身份!
也幸好自己常年戍边,懂一些吐蕃语,不然可就要放过了这只肥羊!
营中的吐蕃兵卒已是集结起来,有序得展开了堵截反击,安思顺当即下令撤退,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琅支都扯了扯嘴角。
安思顺在营中放了一把火,西北大风将这火势吹得更猛烈了一些,一部分吐蕃兵卒忙着取水救火,另一部分人马则跟着琅支都跑了出来。
安思顺本还担心吐蕃王子会跟丢,可是自己全力催马前行,后边的吐蕃人牢牢跟着,倒是不用自己刻意减缓速度来等着他们。
前方便是赤岭,安思顺“嗬”了一声,遂即一众人马便钻进了林中。
琅支都毫不犹豫就要跟进去,身旁亲卫急催了几步,冒险伸手扯了一把琅支都的马绳,好险没把人直接甩下马背。
琅支都当即勒马,怒目而视,却听那亲卫劝阻道:“王子,当心有诈!将军让咱们在营中等候,还是赶紧回去才是!”
“哼,悉末郎让我等,烛龙莽布也让我等,难道本王上战场就是来玩的?
让开!”琅支都本就闲出了一肚子气,马鞭一甩,亲卫手背一疼,不禁松开了扯着琅支都马绳的手。
“快追上去!”亲卫看着琅支都跑进了山林中,不顾手背疼痛追了上去。
若是王子出了点意外,他们这些人,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青海旁,烛龙莽布也看见了营中的火光,当即想到了在乌海时,被王世川摆了一道,要不是自己副将拦着,自己就要被烧死在那山谷之中了。
“将军,营中起火了!”新任副将是自己从军中提拔而来,比不上从前那个悍勇,便如现在,起火就起火了,营中留了万余人马,怕什么?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