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莽布彻夜未眠,他怀着对王世川深沉的恨意,计划着对上唐军的那一刻。
天色未亮,烛龙莽布便起了身,招呼着自己这队人马启程出发。
三万骑兵,若是抓紧一些,十日不到就能抵达青海。
昨夜已是接到命令的骑兵很快整装待发,而烛龙莽布翻身上马之际,却是看见了等候在一旁的琅支都。
琅支都一身盔甲,几个亲卫跟在身后,怎么看都不是来送行的模样,再说了,烛龙莽布想着,自己同琅支都又不是很熟,他一个王子,又如何屈尊在天还未亮时,特意来送自己一程呢!
烛龙莽布皱了皱眉,他委实不想带着这个累赘,可是,他也不想同他掰扯浪费了时间。
“王子若要同去,自己跟上!”烛龙莽布命令琅支都的亲卫好好看着琅支都,遂即下令出发。
琅支都甚至都没来得及朝烛龙莽布表达自己的谢意,就见他已是催马朝前跑去。
“走!”琅支都亲卫大喝一声,继而紧紧跟随而去。
三万骑兵在草原上扬起尘土,一轮红日慢慢从地平线上露了头,朝霞漫天,照耀在吐蕃这片土地上,同样也照在了鄯州的城头上。
王世川一早便到了城墙上巡视,郭虚己跟在他身旁,不时指着一处交谈,便是要修缮或者加固之处,郭虚己一一记下。
“大致便是这些,着人尽快修固!”王世川拍了拍城墙,朝西边看去。
陇右地势宽广,河西之地本
也属于陇右道,要管理好这么一个地方,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今斥候营规模也小了些,还要去掉十三行的人,原先只在朔方,倒也勉强够用,如今陇右、河西、朔方三地,还得让楼凡再招募一些斥候才是。
“楼凡在哪?”王世川突然问道。
“喏,这不就来了!”郭虚己朝着城头下指去。
王世川朝下看去,就见楼凡一脸愁容得快步走上台阶,不由笑道:“背后真是不能念叨,不过你说他好歹也是个守备,还是沉不住气的样子!”
楼凡上了城墙,便听到了最后一句,不禁一愣,“使君是说谁沉不住气?”
说完,楼凡看向郭虚己,不禁疑惑,郭司马向来沉稳的很,总不是在说他吧!
王世川笑着摇了摇头,继而问道:“何事找我?”
楼凡忙回过神,再度恢复了严肃之色,朝着王世川禀报道:“吐蕃十万大军,由悉末郎统领,已是朝着这儿来了!”
“十万?”王世川哼了一声,“墀德祖赞怎么想的?”
吐蕃不应该多派些人来才对么?河西和陇右加起来可就要十五万人了,还没算上朔方的七万人马呢!
“他们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回?”王世川问的,自然是去肃清土堡的三队人马。
“渭源那很顺利,安将军和王将军,顺着洮水已是拔除了好几个土堡,缴获的辎重和粮草无数,一部分已是在送回来的路上,一部分就地补给,河湟
那里却是慢了一些,祁连山的战报还未收到。”楼凡此时才有了轻松的神色,将一早收到的战报禀报于王世川。
“吐蕃没有防备,也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接下去许是就没这么轻松了,”王世川想了片刻,又问,“洮水那还剩了几座?”
“只剩了一座!”楼凡答道。
“命安思顺和王难得尽快攻下最后一座,速去河湟支援,务必在吐蕃大军到来之前回城!”王世川朝着楼凡命令道。
楼凡领命离去,郭虚己见王世川看着西边的神色不安,开口安慰道:“他们跟着你打了这么多次,怎么,你还不放心?”
闻言,王世川忍不住笑了笑,却还是叹了一声,“是想着祁连山沿线太长,便是斥候通传,也有赶不及的时候。”
王世川如今可真是想念现代通讯科技的发达,若是有个电话,他随时便能知晓对方的境况如何,便是给你看个直播都行。
可是眼下,凡事却必得依赖人力!
王世川想着,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朝郭虚己问道:“丝绸古道上的烽燧,如今有几座?”
郭虚己想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丝绸古道上的烽燧,自敦煌始,大凡每三十里置一处,如有山岗阻隔,可于适宜、近便之处设置,以能够相互望见为宜,从敦煌到阴山,可有万余。”
“万余。。。”王世川喃喃,数量是挺多,“传令给每烽烽帅,令其每日初夜,放
烽一炬,报告平安!”
“这。。。这是何意?”郭虚己不明问道。
“如今烽燧用处,便是来敌之际点燃示警,可我想着,若是尚来不及示警,烽燧中人便都被杀,不就给敌人留了充足的时间?每日一炬平安火,也让附近城池知晓情况,毕竟,西域这地方可太大了!”
就像这次去肃清吐蕃的土堡一样,若是让吐蕃向周围土堡示警,想必洮水沿线的土堡也不会那么顺利肃清,王世川从敌人的身上得到了教训,反正有现成的烽燧,不过每日多燃一火罢了,想来也不是多难的事。
“是,属下这便命人去办!”郭虚己当即明白了王世川的意思,未雨绸缪便是如此了,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