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川说着,小心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脸色,见他面上虽是冷厉,但这冷厉却不是给自己,而是想起了叛唐的那些个将领,才又大胆继续道:“若是哪一日,他们有了不臣之心,却又知晓我朝有如此兵刃,也便有了防范,因此,臣才有此提议,望陛下允准!”
面对王世川的这一番话,皇帝却也是认真听了进去。
近几年,皇帝听的歌功颂德的话太多,盛世依旧,让他也少了几分防备心思,想着大唐强盛,就算是有几个反叛的,最后还不是敌不过大唐铁骑,人头落地身死魂消。
王世川这一番话,虽然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可是皇帝却没有斥责,他知道王世川的为人,若不是真的干系重大,他也不会屏退了众人,单独同自己推心置腹得说这些。
皇帝垂着眼眸想了片刻,继而应道:“好,朕允了,此事,便只朕一人知晓。”
“多谢陛下!”王世川躬身执礼,如此一来,这件秘密武器也算是保住了大半。
“不过世川,今后无论何事,朕都不想再从别人口中得知,你我父子情谊,可不能让他人挑拨呀!”皇帝看着王世川缓声说道。
王世川听了这话,头皮猛得一阵发麻,皇帝这话说得和缓,脸色也没有变化,可是却是在提醒自己,今后做事,不准偷偷摸摸的,瞒着他人可以,可是瞒着皇帝,却是万万不行。
也是,十三行
名义上是王世川的,可若是没有皇帝的准许,王世川又如何能堂而皇之得用十三行挣来的银钱,正大光明的买马买铠甲,制陌刀建重甲。
在皇帝看来,自己研制没良心,却是用着朝廷的钱,做自己的事,也难怪皇帝会疑心。
王世川原先觉得,自己是在为朝廷做事,没良心研制出来,也是为了对抗外敌,说与不说,或是什么时候说,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因为没良心不同于战马,这东西藏不住,所以不能通过别人的口舌说与皇帝知道,王世川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他低估了眼前这个帝王的疑心。
“是,臣知错,下次定然不敢了!”王世川撩袍跪在亭中,亭中铺着青石,深冬的寒意瞬间透过衣裳传到了皮肤上,又浸透进了骨间。
皇帝果然再度露了笑颜,伸手扶了一把王世川的胳膊,说道:“义父又没罚你,你这是做什么?义父知晓你的忠心,只是世川,做事,还是要细致一些,知道吗?”
皇帝一声“义父”给了王世川台阶下,王世川暗暗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委屈道:“义父,儿臣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着能成的话,给义父一个惊喜,哪想着有小人就打了臣的小报告!”
“好了好了,给你点颜色就开染房,”皇帝好气又好笑,“朕就等着看是什么厉害的东西,让你藏着掖着,行了,朕也乏了,去吧!”
皇帝说完撑着石桌起了身
,王世川忙站起来,走上几步扶了一把,“义父可要保重龙体,儿臣在外也能安心!”
“行了行了,知道你孝顺,回吧!”高力士此时从亭子外走了进来,从王世川手中接过皇帝的胳膊,慢慢朝着内宫走去。
王世川站直了身子,目送着皇帝消失在视线中,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收起,寒风卷着梅花吹到他的身前,王世川伸手接了一片,看了片刻遂即放了手,梅花再度顺着风飘了出去。
出宫的时候,王世川见李白牵着马站在宫门口,是专程等着他的。
“这就要走了?”王世川走了几步,见李白背着一个包裹,马背上放着一个匣子,行李甚是简单。
李白随着王世川的目光朝马背看去,笑着拍了拍那个匣子,里面遂即发出金银的响声,“陛下赐金银放还,也算是给了我体面!”
李白的话不由带这些自嘲,他离开长安是逼不得已,若是陛下能想着用他治国理政,他哪里会管长安是不是浑水,粉身碎骨也要趟一趟的。
可是,做一个粉饰太平的御用诗人,委实与他的理想所违背。
“也好,你拿着我的手书去寻阚掌柜,她会帮你安排!”王世川此前已是写了一封信给阚玄喜,同她交待了李白的事。
王世川叹了一声,拍了拍马头,又笑着道:“你今日出发,走到余杭也该春暖花开了,西湖景致不错,你若是闲得慌,也可修个堤,算是为余杭
百姓谋福祉了!”
西湖有两条堤,苏堤和白堤,白堤,是白居易为贮蓄湖水灌溉农田而建,可其实,现世的白堤并未是白居易修筑的那条,只是后世人为了纪念白居易,而将其命名为白堤罢了。
唐朝的西湖可不想现在那样风光秀美,它性格暴烈,水域面积也广得多,南方多雨,一下雨西湖便涝了,久旱不雨呢,湖水又干了,对于需要湖水灌溉农田的百姓很是头疼不已。
王世川还想着将来有一日,能去南方生活,在西湖边寻一处地方,同李白喝喝酒聊聊人生,何其快哉!
“王将军,子美还想留在京城一展抱负,可他性子直率,自己日子过得艰辛,还见不得人间疾苦,望将军多照顾一二!”李白说完,朝着王世川深深一揖。
王世川当即伸手将人搀起,“太白兄,使不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