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离开后,李白忍不住便问道:“将军,适才说安禄山,他想。。。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在李白看来,或许是因为安禄山如今颇受皇帝崇信,又是一介武将,王世川或许觉得自己地位受到了威胁,故而对他才不待见。
可这种话是要人命的,王世川也太过口无遮拦了一些。
不仅是李白,杜甫也是如此想,安禄山是一地军使,也是大唐的功臣,王世川官位高过他,也不好如此没有分寸。
王世川一看他们脸色,就知晓他们二人定然不赞成自己所为,却也不恼,毕竟确定安禄山有反心的,可也只有自己。
“太白兄,子美兄,”王世川坐直了身子,正经得朝他们问道:“你们认为,世川是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人吗?”
“自然不是,”李白率先开口,“将军赤忱之心日月可鉴!”
王世川在心中笑了笑,面上仍旧正经道:“那太白兄,你觉得张九龄为人又是如何?”
说到张九龄,李白和杜甫不约而同得叹了一声,“张相光风霁月,忠耿尽职,秉公守则,不徇枉法,是个贤人!”
淦,说我就是赤忱之心日月可鉴,说到张九龄,便用了如此多的溢美之词,看来,自己果真不过一个酒友罢了!
王世川腹诽了几句,却是点头赞同李白的话,而后道:“子寿同我说过,安禄山貌虽憨厚,实则奸诈,面有反骨,为大唐祸害啊!”
“当真
?”二人面露惊讶,大呼出声。
既然是张九龄所言,必然是有其道理,二人口中发问,面上却已是信了大半。
“自然是真的,”王世川面露忧愁叹道:“子寿在朝,这些个奸臣还能有所收敛,可是如今,狼狈为奸,狼狈为奸啊!”
谁是狼,谁是狈,谁又是奸臣,王世川没有说明白,可是听者有意,诸如李白和杜甫这样忧国忧民的人,自然就想到了李林甫,忍不住又跟着长叹了一声。
李白举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口饮了几口,才摇头说道:“说来惭愧,我进京时意气风发,想着凭借自己才学为朝廷出力,却是不想做了个待诏翰林,哈哈哈,待诏翰林。。。”
李白脸上有了些许醉意,拿着酒壶起身,走到王世川身前,脸庞上不得志,眼中饱含着不甘心和痛苦,“待诏翰林,不就是给陛下和贵妃写诗的么,你瞧瞧,我写的都是什么?世人夸我才思敏捷,封了我一个诗仙,可是,我哪里想做什么诗仙?”
杜甫听着李白一席话,脸上同样露出伤怀,他同李白一样,也是奔着为朝廷出力来的,可是自己诗名再大,还能大过李白去。
况且,李白来了京城,认识的权贵不少,更是同宰相李适之一同饮酒,便如李白都是郁郁不得志,自己哪里能求来一个实职?
看那王摩诘,虽是攀上了玉真公主,可最后还不是只得了一个太乐丞,短短数月被
贬为济州参军。
“我知道,可是太白兄,我也劝你一句,如今京城便是一潭浑水,与其留在长安,还是离开的好!”王世川朝着李白说道。
杜甫和李白同时抬头看向王世川,见他继续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如今朝堂,可是李林甫和杨国忠在打擂台,同李林甫唱反调的,也被他给贬谪了出去,那朝堂上剩下的,可都是些什么人?”
“粉饰太平,趋炎附会的小人!”杜甫出声道。
王世川哼笑一声,“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年纪大了,喜欢看些花团锦簇,下面的人就想尽办法做些面子文章来取悦陛下,我也担心,这境况,会影响到边境战事啊!”
人年纪大了,都喜欢听好听的,看好看的,况且皇帝自觉创下了盛世,眼中更是不会有疾苦,朝中尚且如此,若是陛下好大喜功,一味要将士征战,开疆拓土,受苦的,可不仅仅是敌方的百姓!
李白听王世川说着,将酒壶中的酒饮尽,而后直接坐在王世川对面,“我知道,我知道,我本来就在犹豫了,今日你这番话,也让我下定决心,我便离开长安,什么待诏翰林,不做了!”
李白将空酒壶扔在一旁,拍了拍腰间的长剑,“我空有一身好武艺,也有满腹才华,奈何,奈何陛下不要啊!”
王世川正要开口安慰,却见李白倏地又站起身来,眼睛灼灼闪着光,大叫道:“哈,我有了,我
有了!”
“有什么?”王世川见李白这番癫狂模样,心下好奇,可看杜甫,却是立即从随身布包中翻出笔和皱巴巴的纸来,抬头看着李白,眼中射出灼热的目光。
下一瞬,就听李白张口吟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王世川眼睛大睁,看着如癫如狂的李白,脸上闪现着兴奋,这。。。这是要把下半阙《将进酒》补完了吗?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杜甫奋笔疾书,前半阙他知道,是王世川所作,可是下半阙却一直无人能合,自己试过,可是不行,无论填上什么,都少了那份豪迈。
“烹羊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