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顿毗伽看着兵卒们拦在身前的盾牌,如此力道,这么近的距离,若王世川朝他们射箭,想来这竹藤做的盾牌也是拦不下他。
这便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就赌他手中的箭比自己手中的刀谁更快一些。
骨力裴罗面上微沉,看着王世川手中大弓道:“王使君也太着急了些,万事好商量,您这断了我们王旗,可就没道理了!”
“道理?”王世川哼笑一声,“我们汉人讲究先礼后兵,本使也同你们讲了道理,你们也不听,那就只能比比谁的拳头硬了,本使既然能打到突厥王庭,你们也同样是长途奔袭,本使不介意给你们省了回去的力气!”
王世川这话说得嚣张无比,可是骨力裴罗和顿毗伽他们二人,却不会将他说的话只当作玩笑或者威胁。
“骨力裴罗,怎么办?”顿毗伽见此,后退了一步朝着骨力裴罗悄声问道。
骨力裴罗摇了摇头,“本将不打没把握的仗,见好就收,带上那些珠宝,咱们回去!”
“回去?那余烛——”顿毗伽不甘得朝关着余烛的毡房瞧了一眼,见屋门开着一丝缝隙,想来门后便是她在看着,心中愈发不得意起来。
“今后再说!”骨力裴罗打定了主意,朝着王世川道:“咱们也算听你们皇帝陛下的话出了力,还望王使君在皇帝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王世川朝着他们稍稍点了点头,“自然!”
“全军听
令!”骨力裴罗看着王世川大声喊道:“撤!”
撤退的号角在王庭中响起,三部的兵马瞬间从各处朝着中军会和,随着号令朝着西边撤去。
骨力裴罗翻身上了马,行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唐军的旗帜竖在突厥的王庭之中,随风招展,王世川手中的大弓已是不见了踪影,那根银光闪耀的长槊再度被他拿在了手中。
骨力裴罗视线定在王世川身上,本是在同阿不思说话的王世川似是有所感,抬起头朝骨力裴罗看去,二人目光再度在空中相接,似是无形中刀光剑影又起,不过瞬间,随着骨力裴罗率先回过头去,一切再度平静下来。
三部的兵马带着劫掠而来的财物离开了王庭,王世川也命人让堵在西边的李光弼他们让开了路,以至于当骨力裴罗经过这一段草原,看见重甲军严阵以待时,瞬间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若是自己在王庭之中同王世川交了手,后方这支唐军的重甲,想来会毫不留情得断了自己后路,自己可真就有来无回了。
王庭之中,王世川见人离去,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不怕战,但也不想让将士们做无畏的牺牲。
能用言语摆平的事,实在不想多费功夫。
三部的人马虽然离去,但王庭中的突厥人却仍旧担心害怕着,他们担忧别是送走了狼,却又来了虎,自己仍旧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看着躲在毡房中偷偷朝外瞧
着的人,王世川朝阿不思道:“如今乌苏米施已死,你们如何安置,得听我朝陛下的,你可有异议?”
“不知,会是如何处置?”阿不思心中忧虑,朝王世川问道:“此前唐廷皇帝陛下说的,降唐者封王、封公主,可有变?”
王世川安抚着笑了笑,“陛下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岂有收回去的而道理,你们放心就是,不会让你们为奴为婢,你们呀,还是草原上高贵的蓝突厥!”
阿不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蓝突厥”本来是何等荣耀的称谓,可是一夕之间,差点成为三部的奴隶。
如今,虽然唐廷有这道旨意,可阿不思知道,一切都不同了,草原蓝突厥的荣耀,将会随着他们的降唐,而慢慢消逝。
“行了,你去安抚一下你们部族的人,一切由你自己安排着看!”王世川朝阿不思说完,又朝董延光和楼凡道:“这几日注意警戒,楼凡,命人送信回长安,询问陛下旨意!”
王世川说着,目光瞟见了插在围栏上的乌苏米施的人头,朝楼凡指了指,“把他也带着!”
接手了王庭才是忙碌的开始,王世川进了王帐,命人收拾了一番,又招来几个将军安排部署,直忙碌到了半夜。
另一边,阿不思正同族人坐在一处,若是平常,他们早已进入梦乡,可眼下却是毫无睡意。
天气寒冷,毡房中间火塘散发着热量,却是驱逐不了他们心头的寒意
,火塘上方挂着的水壶中已是“咕嘟咕嘟”沸了起来,水汽随之弥漫开来,可是没有人伸手取水壶倒水,甚至没有人朝着水壶看一眼。
他们此时心中迷惘不安,就算阿不思战败了还能平安归来,也没法让他们心中对于唐军多一分信任。
“连将军也打不过唐军吗?他们真这么厉害。。。”有个老者摇头叹了一声,实在想不通驰骋草原的骑兵,怎会连唐军都敌不过了。
阿不思脸上浮现愧色,若不是自己败在了王世川手上,王庭又何至于此,是自己无能。
“别说这个了,事已至此,能保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咱们还是想想今后该怎么办吧!”老者身旁老妇瞧见阿不思脸上神色,不禁朝老者递了个眼神。
“是呀,汉人也算守信,既然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