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得的想起了惠妃,脸上露出了伤怀来,“送寿王回府,让御医同去,好好给寿王诊诊,去吧!”
“臣有罪,便让臣同去!”李林甫说道。
“阿爷,儿臣作为长兄,没有尽到照顾好弟弟的责任,儿臣惭愧,便让儿臣也同去吧!”李亨此时起身请求道。
“好,准了!”皇帝欣慰得点了点头,一挥手,带着受了惊的贵妃自回露思殿去。
杨真终于舒了一口气,她识趣得没有跟上,自是斜倚着饮酒赏曲,反正陛下走了,可是没有散宴呀!
这么多俊俏的儿郎在,留下多赏几眼不好么!
另一边,李亨和李林甫一前一后出了花萼楼,前面是被侍卫“扶”着的李清,而李清口中仍旧喊着“王妃”,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得没有多言。
兴庆宫离十王宅不远,很快人就被带进了寿王府中,寿王妃韦氏听闻李清在宫中惹了祸,已是等候在府门口,而当看见一起回来的还有太子以及首辅,身后还跟着一个御医时,不仅惶然,更觉苦涩。
御医心中惴惴,待诊了脉,得了个“迷滞于心”的结论,通俗点就是失心疯了。
李林甫心中自然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他连着给寿王下药,不疯得更厉害才怪呢!
寿王还在呓语,御医开了药,待一剂安神帖服下,寿王才总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大王会好起来吗?”韦氏担忧得看了一眼已然睡过去的李清,朝着御医问道。
御医心中也是不确定,疯病可不好治,何况,寿王为何会疯,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如今疯了倒是不在意旁人冷嘲热讽了,要自己说,还不如疯着少些烦恼呢!
可是对着王妃,他哪里敢说实话,只好为难着道:“老臣无用,只能用些药再看效果如何了!”
韦氏点了点头,帕子擦了擦眼角泪滴,“多谢!”吩咐仆从送走了御医之后,才又对太子和李林甫二人道了谢。
没有吩咐上茶,意思是你们可以走了!
李林甫本就不是来送人的,他只是担心御医会不会诊出些什么来,可是看样子那东西不会在脉象中显现,那便无事。
而李亨,自然也没有这么深的兄弟情,看着李林甫没有别的动作,二人便告辞离了寿王府。
看着他们身影离开,韦氏才收了勉强的笑意坐在李清床榻边缘。
寿王李清,曾经最受陛下宠爱的皇子,长得也俊,京中多少世家女子想要做寿王妃,自己当时也曾想过,可最后得知寿王妃落在了杨氏女头上,便也歇了这个心思。
却不想,杨氏会有成为贵妃的一日,自己也成为了新任寿王妃。
只是入府之后,才知道寿王成了这副模样。
韦氏眼泪滑落,说不出是心疼寿王多一些,还是心疼自己多一些,或者兼而有之有吧。
不过如今也好,疯了,便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也听不到别人的闲言闲语。
睡着的李清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仿佛又成为了从前街上肆意昂扬的皇子,韦氏大着胆子伸手轻触李清脸颊,笑着说道:“大王,今后,妾陪着您!”
★★★
“我后来试探过李林甫,也私下去找过御医,但未曾发现不利于他的证据,但是世川,我很确信,李清疯病突然严重,定是李林甫的手笔。。。你也可以放心,这事便算过去了。。。”王世川看着李亨的信件,嘴角不自禁扬起一抹笑。
李林甫胆子是大,居然敢对寿王动手脚,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过要让一个人得疯病,无非就是下药罢了。
药。。。王世川想着朝堂下等候着的楼凡吩咐道:“去查,有什么东西。。。更有可能是药物,能使人疯癫,还不容易被诊出异常!”
凡是做过,便会留下蛛丝马迹,王世川不信李林甫真的什么都不会留下,若能被自己找到,也就有了李林甫暗害皇子的证据。
“使君,您不去看吗?比试已是开始了!”楼凡领了命,遂即又问道。
“我便不去了,待有了结果直接告知于我就成!”王世川说完,将李亨的书信收起,又从旁边拿起一份文书来,最近郭虚己忙着改造“没良心”的炮筒,日日待在作坊中,这些琐事也只好自己亲自处理,王世川揉了揉额头,自己也实在懒得打理这些东西,若是能再多几个人帮自己分担些就好了。
朔方的屯田。。。受降城的城防巩固。。。衙门的案件。。。
一件件需要他审核、签字盖章的事堆放在案头,王世川已是忙碌了一上午,腰酸背痛浑身不得劲,此时感慨郭虚己可真是不容易。
手中的笔蘸了墨汁正要批阅,门外突然一声大喊:“打起来了!”
王世川手一抖,墨汁落在文书上,顿时洇成老大一个墨团,王世川不由大怒,朝外喊道:“何人喧哗?”
李晟在门口探了个头,摸了摸脑袋迈步进来,“使君,属下就是激动了些!”
“何事?”王世川一看又是这个小子,顿时头疼,早知真不该带着他。
“使君,郭将军和姓崔的打起来了!”李晟大声道。
“他们不就是在比试?不打难道还坐下喝酒?”王世川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