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开门鼓声响彻在灵州城内，李晟睁开惺忪的睡眼，想着今日又是在军营崭新的一日，不觉心情大好，哼着曲子起身准备洗漱。
客舍窗外已是有了市井人声，李晟悠哉悠哉得推开窗户，噙着蘸了细盐的齿木靠在窗棱边上朝下看着。
街上已是热闹了起来，挑着担的货郎沿街叫卖声传入耳中，朝食的香味也顺着晨风飘进了屋中，李晟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却忘了口中还有齿木，顿时一口咸涩味道让李晟皱了脸，“呸”得一声吐出盐水。
便在此时，楼下突然一匹快马沿着大道疾驰而过，准备离开窗口的李晟低头看去，这不是楼守备么，看这急匆匆的模样，是去军衙？
李晟赶忙漱了口，又擦了把脸，风风火火得下楼，扔了一贯钱在柜台上便朝着军衙走去。
还出什么城呀，就当今日是自己当值好了！
楼凡快马加鞭从长安一路回灵州，路上都没敢耽搁，能赶路便赶路，终是在今日一早到了灵州城门口，恰好城门开启，楼凡一路纵马直接到了军衙门口。
此时为时尚早，楼凡也不管王世川会不会还没来军衙，将马绳扔给门口的侍卫，径直走了进去，巧的是，王世川和郭虚己已是在堂中，仍旧在说着昨日的事，以及商讨郭子仪和崔珣比试之事。
二人见了楼凡，忙停下话头，令屋中侍奉的退出去后才问，“如何？”
楼凡点了点头，“幸好，属下赶上了！”
王世川和郭虚己对视一眼，赶上了？其中有事呀！
王世川朝楼凡点了点头，遂即说道：“坐着说！”
楼凡“嗯”了一声，取了矮几上的茶水饮了几杯，才又开口道：“属下进到长安城直接去首辅府上，首辅正好在府中会客。。。”
楼凡到的时候，安禄山正在府中同李林甫辞行，在长安三日，该结交的都结交了，该送的礼也都送了，皇帝对自己印象不错，最后也见到了贵妃，果真是国色天香一个美人儿，可自己看着，还是虢国夫人更有风情些。
李林甫送走了安禄山，却听闻朔方一个小将求见，立即想到了王世川，当即额角一跳，挥手让人进来。
楼凡按照王世川的吩咐，请求首辅推荐裴宽为幽州节度使，并将信封递上。
李林甫心中倏地冒起火来，本想着自己遥领节度使一职，已是安排了手底下的人在明日朝会上举荐，可谁知可恨的王世川偏又挡在自己身前。
李林甫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片，自己的笔迹，同惠妃请求让陛下给自己升职，正是当初的“证据”之一，另外，信封中还有一张字条。
“多谢首辅，酬劳送上！”
“末将任务已是完成，这便告辞了！”楼凡未等李林甫回应，拱了拱手便转身出了府，这一幕，直气得李林甫狠狠摔了一个名贵的茶盏。
可是把柄在别人手上，看上去还不少，若是这一张让自己做一件事，到底谁是首辅？
李林甫脸色铁青，心中恨死了那个叫红林的宫女，被烧死还真是便宜了她。
“那什么叫作赶上了？”王世川听了楼凡的讲述，这不是挺顺利？
楼凡笑了笑，继续道：“属下离开首辅府邸之后，去了阚家酒肆，想用个饭再回灵州，正巧遇上施立了，他同属下说了些事！”
施立在十三行见着了楼凡的身影，立即放下手头的事跟去了酒肆，好奇怎么在朔方的人会到了长安。
“楼守备怎么来长安了？是将军。。。使君有什么事吗？为何不交代给属下？”施立想着难不成因为红林那事，使君对自己有了意见吧，自己也的确是错了，后来也罚了，难道使君还未原谅自己？
楼凡笑着安抚道：“别多想，这事紧急，所以便让我跑了一趟，眼下已是完成，我就过来用个饭，”楼凡见施立脸色好了些，又笑着道：“看你吓的，使君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对咱们是再好不过了，你又素来是个得力的，使君怎么会不用你？”
听了自己上官的肯定，施立“嘿嘿”笑了两声，而后在楼凡对面坐下，“正好守备你来了，我这里几个消息便交由守备带回去吧！”
“哦，是什么？”楼凡一边用饭一边问道。
说到正经事，施立端正了姿势，肃容道：“幽州节度使这不是空出来了么，昨日晚间，咱们布在林御史家的探子回报，说林御史受首辅之令，要在明日朝会上举荐首辅遥领幽州节度使一职！”
楼凡一听，当即抬了头，还好自己今日到了长安，若是晚一日，万一陛下准了此事，可还有回转的余地？
“你说首辅这胆子也太大了，这都是首辅了，居然还想着兵权，他想干嘛？”施立说道。
“再大的胆子也是被陛下给纵出来的！”楼凡说道。
“也是，”施立应了一声，又继续道：“还有，前阵子幽州的事，张守圭的义子，一个叫安禄山的胡人，居然没有受到张守圭这事的影响，还被陛下封了平卢军使。。。”
楼凡一边用饭，一边点头，一个胡人任边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后，首辅就提了个建议，说今后边将应当重用胡人，陛下好像也无可无不可，应该是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