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杨国忠看了看亭中伺候的婢女,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了出去,确定没有能听到他的话之后,才支支吾吾着开口道:“我告诉你,不过,你得当作不知道才行。”
玉奴看着杨国忠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下好奇,点头应允,而后大睁着眼睛瞧着他,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若是说谎,这些东西,她宁愿扔进池子中,也是不会拿着的。
“是,”杨国忠左右又看了看,朝着玉奴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世川让我给你的,他让我不要同你说,你非得问!”
玉奴一听,当即伸手将冰苓香拿在手中,嘴角眉梢都是欢喜的笑意。
原来是他!
“你收敛着点,唉哟我的好妹妹,咱们杨家现在可都靠着你!”杨国忠看着玉奴的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后悔。
心疼她如今虽然富贵,却时时不见笑颜,这奢华的皇宫就像是一只金丝笼,将她困在其中。
而后悔,便是后悔还是告诉了她,虽然让她一时开怀,可是长此以往,难免还是黯然伤神呀!
“兄长放心,我知道的!”玉奴笑着朝杨国忠点头道。
“你知道个。。。”最后一个字,杨国忠没敢说出口,怕污了玉奴的耳朵。
眼下是不放心,杨国忠后来一想也就罢了,待时日再长一些,玉奴习惯了宫中繁华,世川又前往边境之后,二人许是便不会再如此惦念了。
“多谢兄长!”玉奴笑着刚将冰苓香收好,便见不远处杨真急匆匆走来。
“三姐来了!”玉奴起身迎了几步,“何事这么着急?”
杨真走进亭中,朝着杨国忠叫了声兄长,而后拉着玉奴的手说道:“好妹妹,这次可真的得靠你了!”
玉奴见杨真脸上焦急神色不似作伪,忙拉着她坐下,关心道:“三姐你慢慢说,怎么了?”
“还不是就是曹闻的事,”杨真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继续开口道:“自曹闻被抓进大牢,裴家主去瞧过,可是没让进,后来听闻王将军亲自去审了,现在外面传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他不知从哪里偷了兵部的弓弩,是谋逆!”
杨真说着,急得眼眶都有些泛红,“谋逆,是要诛九族的呀,若是真的,裴家就完了,我也完了,妹妹,你可得救救我!”
“哼,我当初就说裴家不合适三妹,阿爷偏说合适,三妹可值得更好的世家子弟!”杨国忠听了,在旁边说道。
杨真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此时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可是,我是后妃,后妃不得插手朝政,三姐让我如何救呀!我。。。我。。。”玉奴听了杨真的话,一时间也是着急得很,可一来,此事是王世川主审,自己也确实不想插手。
二来,自己说的也是实话,后妃不得插手朝政,若传到前朝去,别没救成人,反而给杨家惹祸。
“妹妹说的对,你不能插手!”杨国忠在旁边附和玉奴的话。
杨真狠狠瞪了一眼杨国忠,说道:“兄长有本事,那兄长你说,该如何是好?”
杨国忠咧嘴笑了笑,“这还不简单,和离呗,和离后,你就不是裴家人了,他们是死是活,同你有什么相干的?”
玉奴听完杨国忠的话,却是一整个愣住了,呆呆得看着杨国忠说道:“这。。。这怎么可以?裴家也是无辜的呀!陛下英明,断然不会牵连裴家。”
“无辜?他们用着曹闻赚来的银钱,哪里来的无辜?”杨国忠却是不屑道。
“是,再说,若是裴家就是被牵连了呢?”杨真心中自然不会去赌这个万一,她重又看向杨国忠,赞同道:“兄长说的是,和离这法子好!”
“三姐,你可想清楚了,”玉奴握着杨真的手说道:“你同三姐夫感情深厚,怎能因为曹闻和离?再说,便算曹闻这事牵连裴家,我也会为你和姐夫求情,断然不会让你有事!”
“玉奴,若真到了那一步,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了解我自己,我已经回不去那种日子了,现在和离,我还能将嫁妆带走,我还有这么多赏赐,玉奴,你不用劝我!”
玉奴见杨真心意已决,恼恨得瞪了一眼杨国忠,杨国忠摸了摸鼻子,起身说道:“突然想到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哈!”
“兄长,我同你一起!”杨真此时也不再嫌弃杨国忠,甩了玉奴的手,跟在杨国忠身后朝前走去。
玉奴叹息了一声,自己想和心爱之人共白首,便是清贫一些又如何呢?
可是三姐已是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是要抛弃了去追逐一些虚无之物。
但愿,她今后不要后悔!
★★★
而此时勤政务本楼中,皇帝忽然想起了曹闻这个案子,好似已是过了许久,怎么还未见到世川的折子?
堂下正巧站着刑部尚书李适之,皇帝也便顺口问了一句。
李林甫站在李适之对面,听皇帝问完话,拿着笏板的手不禁动了动,李适之虽然垂着眼皮,但李林甫的小动作却是尽收眼底。
他心中嘲讽了一声“小人”,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朝皇帝躬身答道:“臣听王将军说过一句,已是有些进展,但还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