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林甫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李清,他眼神中的疯狂和不甘是如此明显,嘴角的笑意不知是在嘲讽他自己,还是在嘲讽兴庆宫的皇帝。
李林甫怀疑的神色如此明显,李清不禁板了面孔,急道:“你不信?本王有证据!”
李林甫敢肯定,李清的神志不对,但对于他所说的话,却也没有全然不信。
“什么证据?”
“嘿嘿,”李清见李林甫询问,立即又笑了,“玉娘手上有根发簪,玉制的,断过,不过后来修好了,就是王世川送的,嘿嘿,这根发簪就是证据。”
“大王,一根发簪罢了,没有记号,也没有出处,空口无凭,这也算不得什么证据!”李林甫叹了一声,无奈得朝李清说道。
“对对,首辅说得是。”李清突然站起来,焦躁得走动不停,李林甫冷眼看着他,也不出声打断,也不安抚,如今的寿王,想必是接二连三的刺激太大,才会成了这副模样。
可李林甫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哪怕自己坐到首辅之位,多少靠了惠妃的枕头风,可他也只会感谢惠妃。
再说了,他靠惠妃上位,惠妃也是靠了自己才让李嗣谦丢了太子之位,至于最后是李亨而不是李清做了太子,也只能怪李清自己实在太蠢。
“我,本王先回去,回去想想,首辅别急,本王想到了再来!”李清说完,急匆匆离开了府邸。
李林甫看着李清的背影,摇头笑了一声,随后眯眼想着李清刚才的话语。
李清神志虽然出了问题,但不代表他说的就是胡话,王世川和贵妃,说不准还真有一段说不得的往事。
证据嘛,自己是没有,可是,王世川不知道自己没有啊!
“下来吧!”李林甫突然开口,只见屋顶梁上,跳下一个黑衣男子,遂即恭敬得跪在李林甫身前。
李清是挺谨慎,却是没有想过抬头朝上面看一眼。
“去查查这事,若能查到证据最好,差不到也无妨!”李林甫吩咐完,便见黑衣人点了点头,起身后直接朝后窗而去,再一个眨眼,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首辅,王世川朝刑部去了。”门外,一个仆从轻声禀报道。
“这便去了?”李林甫皱了皱眉,他昨夜便下令可以让曹闻“畏罪自尽”,可动手的人最后回禀说找不到时机,不说刑部尚书李适之加了人手重点看护,动手之人还发现几个人隐在暗处盯着。
权衡之下,他还是撤了回来。
“去便去吧,希望这个曹掌柜,可以记得自己的话!”李林甫神色眉眼之间凝重了些许,口中说着这话,可是心里,他心中也是清楚曹闻是何种货色。
想必,王世川迟早会在曹闻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不过好在,他也没有证据!
★★★
但李林甫,也实在太过高估了曹闻。
曹闻刚进大牢时,便收到了让他三缄其口的提醒,曹闻应了,彼时他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李林甫当是会保自己的命。
可是那一日。。。
送饭的人将一碗稀粥、一个白馍放在自己牢门口,曹闻只一只手能用,便先将稀粥取了放在地上,当他取了白馍准备和着稀粥一块吃时,却见牢中不知哪里蹿出一只老鼠,那碗稀粥,已是被它嘬了几口。
“特娘的连你也欺负我!”曹闻气急,一脚将稀粥踢翻,可是下一瞬,手中的白馍倏地掉在了地上。
他确信自己没有踢到老鼠,可是那只老鼠,却是抽搐着死在了墙角。
粥里有毒!有人要杀他!是谁?是谁?
曹闻刚要喊狱卒,转念一想却是冷汗淋漓,还有谁,只有他,只有李林甫,他要灭自己的口!
这里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可以相信!
曹闻心神立即崩溃,自那日起,他便战战兢兢,吃饭也不敢吃,睡觉也不敢睡,就等着有人来提审自己。
眼下,当曹闻被提出牢房,扔在王世川面前时,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凉了,右手突然钻心的疼,他仿佛回到了西州的那一日。
而今日,会比那一日还要惨罢!
他以为会是刑部尚书来审,却没想到是这个杀神!
曹闻还没等王世川开口,就已是六神无主,身子颤抖着跪伏在地不住磕头求饶:“将军,小人错了,小人错了,小人也是听了别人的挑唆,不然,小人怎么敢做这种事呀!”
王世川坐在高椅软枕之上,手中端着一碗香茶,好整以暇得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曹闻,漫不经心道:“哦?挑唆?那你倒是说说,谁有这个胆子,妄图借你的手,来杀了本将?”
曹闻低着头,眼珠子却是咕噜噜转着,李林甫是不能相信了,可自己也不想死,“将军,若小人说了,可以饶小人一命吗?”
王世川喝了一口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和善一些,“你放心,这是在刑部,本将只是来审理案子,若是你所说都是真的,陛下自然会秉公处理!”
“小人知道将军在陛下心中分量颇重,小人若是能得将军几句求情,相信陛下也会对小人网开一面,小人不贪心,只要留小人一命就成,无论是流放,还是为奴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