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问出口，楼上的乐声似乎是为了配合似的，突然间响了起来。
“是，将军走这边。”赵内侍并没有发现王世川瞬间的异样，继续笑着道：“贵妃同陛下志趣相投，都是爱音乐的，贵妃这次新制的曲子，陛下也甚是喜欢，便是连舞蹈，都是贵妃亲自编的，奴婢有幸见过一次，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赵内侍后面说了什么，王世川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是想着，待会见了玉奴，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在西域这么久，应该是晒黑了不少，不知玉奴会不会。。。
想了片刻却是猛然醒过神来，自嘲得笑了一声，她如今是皇帝的贵妃了，自己黑了还是瘦了，又关她什么事！
“将军，请！”
隔着一扇门，王世川隐约听见了里面传出的娇笑声，猝不及防之际，屋门被宫人打开，屋内情景直直撞入王世川眼中。
殿中拿着乐器的乐人目光灼灼，看着大堂中央旋转着的女子，她穿着华丽的宫装，脸上挂着妩媚的笑意，一只脚尖不断点地，旋转了许多圈都不见有停下的趋势。
直到，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王世川，一个不稳，脚踝处遂即一阵疼痛。
“啊——”
一声低呼，眼看着玉奴便要摔在地上，王世川紧走几步把人揽住，近在眼前的人儿和梦中一样，眼神清亮，脸颊一抹嫣红，双眼定定得看着自己。
“世。。。”
“玉娘，可伤着了？”皇帝坐在上首，此时忙起身走了过来。
皇帝的出声让玉奴及时醒悟过来，轻轻挣脱开王世川的怀抱，而后笑着依偎进皇帝的怀中，“妾没事！”
王世川怀中一空，心中一时也空落落的，他看着面前的帝妃二人，收拾了心情半跪余地，说道：“世川，见过陛下，见过贵妃！”
“免礼免礼！”皇帝朝王世川摆了摆手，担心得瞧了瞧玉奴的脚踝，又朝外喊道：“传御医！”
“陛下，妾真的无事 ，不小心扭了一下罢了，歇息会儿就成！”玉奴笑着说道。
“那哪成，总要看看朕才放心。”皇帝脸上一阵心疼，扶着玉奴回了座位上，这才同王世川说道：“你也真是，明日再进宫也成嘛，非得今日来，这把贵妃给惊到了。”
皇帝一副不讲理的样子，可却是没有生气，王世川敛了情绪，这才笑着说道：“儿臣可不想明日听到弹劾儿臣僭越的话，再晚，儿臣也得先进宫，再说，儿臣也想义父了呀！”
皇帝听了这话，心中可是开心得很，隔空点了点王世川，说道：“你呀，就算你不在长安，弹劾你的还少吗？”
“儿臣知道，不就是盖将军嘛，义父，儿臣老实着呢，都听他的，可是他不理儿臣，儿臣也没办法呀!”王世川无奈得摊了摊手，而后又笑着道：“义父，儿臣这着急赶路，还没用饭呢，这。。。肚子饿！”
皇帝哈哈笑着让王世川坐下，朝宫人吩咐取些膳食来，又郑重说道：“去给王将军上一份蟹黄毕罗！”
王世川装作感激的样子说道：“义父还记得儿臣爱吃蟹黄毕罗呐，那。。。有没有浑羊殁忽？”
“你还得寸进尺了，浑羊殁忽哪里是一时半会有的，你要想吃，待过年家宴，朕让人给你做！”皇帝眼中笑意明显，几个儿子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便算自己像个寻常父亲一般同他们说话，他们也仍旧一副“唯恐”的模样。
父子之间的天伦之乐，却是在王世川身上体会到了一点。
正说着，御医也到了，替玉奴瞧了脚踝之后，留了一罐药膏，说了几句“没有大碍，好好休息”之类的话才退了回去。
“妾就说无事，陛下还不信。”软软诺诺的撒娇在耳边响起，王世川不留痕迹得扫了一眼，心中感触却是复杂。
这便是传闻中的杨贵妃，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毫无心思的玉奴了，伴君如伴虎，她在宫中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比在十王宅更是艰难。
王世川心中无端得感到一阵心疼，她还这么年轻，放在现代也就是个大学生，本该好好得谈个恋爱，放肆得笑和哭，放肆得撒娇，而不是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色在后宫生活。
虽然史书上记载，唐玄宗是多么宠爱她，“三千粉黛无颜色”，或者“一骑红尘妃子笑”，但若是真的爱她，又怎么让她孤苦得死在马嵬坡呢？
歌舞声重又响起，玉奴脚踝受伤，自然不会再跳，柔顺得坐在皇帝身边，眼神却是时不时得瞄向王世川，见他专注得吃着眼前的饭食，心中又酸酸涩涩。
“世川，你这脸，伤着了？”王世川脸颊上有一抹伤痕，是被沙贼的弓弩所伤，这么久，伤已是好了，可还有一道印子，正被皇帝瞧见。
王世川本就纠结如何朝皇帝开口路上遇刺之事，此时听了，忙放下筷子，郑重朝皇帝说道：“陛下，臣在回京途中，遇到了沙贼，就是冲着取臣的命来的！”
这话一出，玉奴先是惊了，急急开口道：“可受伤了？”
皇帝偏头看了一眼玉奴，却是没有多想，顺着她的话问道：“受伤没？是何人下的手？”
王世川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