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滴水进了油锅,孟江、此时应该说孟昭,她这事便一下子在军营中炸了锅,瞬间沸腾起来。
所有听闻的人第一反应便是不敢置信,话本中的故事怎么就成了真,还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日夜相伴的是个女人,这多少让一帮老爷们心中疑惑,疑惑中又带着点兴奋,想着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说过什么话,又在什么时候同她勾肩搭背过,或者在哪次行军中同她躺得比较近,便有些禁不住的不好意思!
特别是睡在一个营中的弟兄,想着自己磨牙打呼蹬腿撩肚子的丑态或许都被她瞧在了眼中,又是忍不住得想捂了脸。
可是倏而转念一想,这人已是被带入长安受审,或许今后便再也见不着了,忽然间多了一丝遗憾和感伤。
尤其是成如璆和郭英乂,更是在心中不是滋味。
“老大,老孟她,是不是回不来了?”郭英乂蹲在营房门口,手下拨弄着地上蹿出的几根野草,心中一时空落落的。
成如璆眉头紧锁,听了郭英乂这话,转头朝大帐看去,他不知道孟江此事会不会牵涉到将军,也不知道将军会不会替孟江求情,但就算将军开口能保她一命,想来也不可能再回军营了。
郭英乂闷闷得叹道:“她怎么这么厉害呢?我日日同她在一处,愣是没发现她身份,我觉得我像个傻子!”
成如璆闻言点了点头,接口道:“对,你就是个傻子,但凡你细致一些,想来也走不到今日这步!”
郭英乂又是叹了一声,“老孟多好的人呀,没她,我还真不习惯!”
成如璆斜睨了他一眼,想着过乌孜别里山口时她递过来的酒壶,心里不上不下的也是难受,拍了一把郭英乂说道:“咱们去求求将军!”
郭英乂抬头眼睛倏地一亮,忙起身同成如璆朝大帐走去,可是刚走到大帐门口,就见王守备站在门口,见他二人过来,了然一笑,说道:“若是为着孟江来,便算了,将军正头疼呢,你们还是别去扰他!”
成如璆从帐帘的缝隙中瞧了一眼,回头朝王思礼问道:“守备,将军会救孟江吗?她可是立了功的,陛下他。。。会不会。。。”
“杀了她”这三个字成如璆没说出口,怕惹了晦气,吞吞吐吐说完,却见王思礼也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我连将军怎么想的都不知道,何况陛下了!”
成如璆满面懊丧,轻声道:“将军好歹是陛下义子,若是能为孟江说上一句两句的,定然有用!”
“将军别是担心影响他自己吧!”郭英乂快人快语,这话没在脑子里过完,就已是脱口而出 ,说完才小心翼翼觑了王思礼一眼。
“混账,说什么混话呢!”成如璆抬脚就踹向郭英乂,踹完,却是转头看向王思礼,好似这话,他也想要个答案一样。
王思礼却是沉了脸,冷笑着道:“我可真是替将军寒心!”
成如璆和郭英乂一听,面上浮现愧色,此时也不敢再多言,只低头道:“属下说错话,请守备责罚!”
“回去看着队里的人,平日该如何还是如何,别给将军添乱!”
“是,属下遵令!”成如璆和郭英乂恭敬执礼告退,讪讪得对视一眼,而后离了大帐。
帐外这几人的话,王世川在帐中都听在了耳中。
他此时想的,不是要不要救孟昭,而是怎么救?
可是眼下军营的人,的确在等着看他的反应,他若是什么也不做,想必真会寒了麾下将士的心。
孟江这事,竟然能算计他到如此地步,背后之人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如今心中定然得意非常了。
王世川揉了揉额头,突然想到什么,眼神蓦地一亮,拿过纸笔便落了字。。。。。
★★★
红叶坐在书房,为了方便自己做事,王世川特意辟了一个屋子,给自己整理情报用。
屋中摆设皆以自己喜好来,红叶却是照着王世川那书房的模样,只添了一些自己喜欢的书籍。
屋中一样有面铜镜,一样有架屏风,也一样有张睡榻。
此时,红叶正坐在案前,手上是刚送来的几份消息,说孟昭进京后就送去了刑部,同先她一步进京的孟家父子关在了相邻两个牢房内。
红叶对孟昭很有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她救下了王世川,而是她能以女子之身,做了许多男子尚且做不到的事,这让她很是羡慕不已。
“唉。。。”红叶轻叹一声,将手中纸张放在一边,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也不知会落到何种地步,若真因为此事而丢了性命,当真是世间一大憾事。
“可别老是叹气,把好运都叹没了!”窗外突然传来人声,红叶回神看去,见到王世川手中拿着一枝花,上半身倚在窗沿上同她笑着。
红叶身子前倾,从王世川手中接过花枝,放在鼻前轻嗅,开口问道:“郎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了有一时啦,见你叹气,看到什么消息了?”王世川走进屋中,拿过红叶适才放下的纸张来看,待看清原来是孟昭的事情后,才敛了笑意喃喃道:“刑部?”
“是呀,”红叶将花枝拿在手中转着,继续说道:“孟昭是个好姑娘,她还救过郎君,妾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