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叫孟江的。。。”王世川想到乌浒河旁孟江射向悉末朗的那两箭，速度极快，又是精准，难怪在其他平平的情况下，能被选入近卫营中。
王世川本想亲自致个谢，可话出口，看到哥舒翰一言难尽的眼神，便住了口。
楼凡摸了摸鼻子，趁此告退出去，他是清楚一点猫腻的，看着哥舒翰的神态，想着还是回避一些妥当。
这事儿吧，在苏利看来，已然是过去了，这几日大军回城，她同哥舒翰也是照旧温存了几日，并没觉得哥舒翰还惦记着。
可是哥舒翰，确实还惦记着，便是同苏利说起“孟江救了将军”这一事的时候，“孟江”二字刚出口，苏利饶有兴致的眼神就望了来。
所以哥舒翰心中确信，苏利却是对这个人有点儿意思，不然不会这种样子。
心中烦闷，对着王世川，也露出了这种神色，以至于王世川话说到一半，改口问道：“他怎么了？有何不妥？”
哥舒翰这么爱面子的人，又是在王世川面前，自然不会想要说这事，只闷闷说了一句“属下私事”就略过了，王世川看他这模样，想来也不是普通的私事，但他既然不想说，也便罢了。
“他如今有了功勋，你便留意一下，也可以往上提一提了！”王世川朝着哥舒翰说道。
哥舒翰点了点，往上提一提，也就给个队正的位子，将军也没有说立即提，那便放一放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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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章御医苦口良药的调养之后，王世川的肩上当真好得快了一些，如今已是能抬起左臂，做些活动了。
王世川心中自然极为高兴，连章御医那带着嘲讽的脸都顺眼了不少。
随着突骑施这场战役的渐渐平息，北庭和龟兹也再次平静下来，王世川每日也就在军衙和军营两地之间走走，闲来还能教红叶骑骑马，日子过得闲适而有安逸。
这日，董延光却是罕见得来了军衙，他作为近卫营队正，有事同哥舒翰禀报就成，哥舒翰不能做主，才会由他来同自己说。
自己这么上门的，还是投一遭。
可是董延光开口后，王世川也就知晓了原因，无他，因着董延光兄长，康怀忠的忌辰就要到了，他想回张掖祭一祭，毕竟他们家，如今或者还能给烧个纸的，也就剩了董延光一人。
王世川没有不允的，虽然从军，但也可以告假，况且如今没有战事，王世川便允了他的请求，并给了董延光一百贯铜钱，权当做自己的一点心意了。
董延光面上露着对往事的感慨，以及对王世川的感激，可是低头执礼的刹那，怨恨和讽刺就从眼中蔓延了出来，而再抬头时，所有情绪又被妥帖收拾，一丝痕迹也没了。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也就两三件衣裳和盘缠罢了，董延光出了龟兹城门，就一路沿着古道朝河西疾驰而去。
祭奠兄长是真，他不可能在这事上糊弄王世川，当初张掖副将跟随王世川突袭玉标川，却最终成为了玉标川上的一捧黄土，想必他也会一直记在心里。
但他此去，却也不单单是为了祭奠罢了。
北庭那里收到他的信这么久了，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董延光也不愿再等，而军营中莫名紧张起来的气氛，让他也恍然发现，这件事已是被楼凡知晓。
一开始，他犹紧张了一阵，而后发现楼凡似乎没有查到自己，才又放松了下来，但也知道，想要再做点什么，在军营中却是不能了，那就只能离开了军营再说。
兄长的忌辰，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进平番县的时辰还早，张掖守捉郎们见他回来，俱是笑着朝他打了招呼，听闻了安西军此次大胜归来，眼神中俱是带着羡慕。
“延光，这次又有不少赏赐了吧！”有人说道。
“是呀，他可是跟着王将军，王将军一向大方得很呢！”又有人说道。
“听闻这次王将军还给你们请了功？”有人插了进来。
董延光笑着点了头算作默认，开口道：“将军人好，这次兄长忌辰，还给了我百贯铜钱，我祭奠了兄长就得赶回去的。”
听到“忌辰”二字，他们看向董延光的眼中又带了丝同情和怜惜，董延光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而后进城朝老屋而去，身后窸窣的话语还是有几句钻进了耳朵。
“真是可怜，全家就剩他一个了！”
“是啊，原本还有康副将呢！”
“真是可惜！”
“可惜”，董延光嘴角朝下压了压，也不知是说他兄长死得可惜，还是说只剩了自己一人可惜。
老屋没人住，推开门就是一股陈旧的霉味和死气，董延光在门口站了一会，好像多站一会儿，门里面就会有声音朝他骂道：“臭小子，还不死进来，要站到什么时候？”
或者厨房门口会有个身影笑着朝他道：“延光，吃饭了！”
董延光抬手抹了一把眼角，而后抬步走了进去。
再也没有了，没有人喊他回家用饭！
放下行李，董延光花了一个时辰将里里外外清扫干净，而后拿了银钱，在镇上买了些香烛纸钱，又买了些肉菜，骑马出城，朝着一处山坡走去。
那里是董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