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楼凡面色严肃，哥舒翰和王思礼瞧他神色，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楼凡朝王世川说道：“将军，吐蕃已是到了大勃律国。”
王世川闻言，摊开手边的舆图，点在大勃律所在之处。
如今，大勃律国为吐蕃所占有，而大勃律往北，便是小勃律国。
“他们驻兵在大勃律国，是要做什么？”哥舒翰看着舆图，口中不自觉说道。
“还能干什么，定然是想要借道小勃律国，然后进吐火罗同突骑施会和呗！”王思礼看着舆图说道。
王世川手指从小勃律，越过葱岭，而后点在于阗镇，如今于阗镇，是李光弼在镇守。
“盖将军如今人在哪儿？”王世川朝楼凡问道。
“还在碎叶城外！”楼凡答道。
“命人前去问一声，可对本将有何安排！”王世川说道。
“是！”楼凡领命前去。
看着楼凡消失在门外，哥舒翰朝王世川说道：“将军，此去碎叶来回再快也得五六日，等盖将军命令传来，吐蕃那若是。。。”
王世川“哼”了一声，重又坐下说道：“本将已是同盖将军请示过，他若是有令，本将遵从便是，他若无令，那也怪不得本将又要私自行动了！”
走个过场罢了，想来盖嘉运心中也是清楚。
不过这人也真是，自己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还没见上一面呢，就对自己有这么大意见了，这样可要自己如何配合了？
“行了，今日就到此吧，都回去！”
才从西州打了一场成功的援救，想必他们也是疲累的很，王世川让他们自去歇息，自己也出了军衙，回到了旁边的宅院之中。
★★★
此时，暮色将至，柔和的夕阳将一切笼罩其中，树与花，墙院和屋檐，都镶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的边。
院子里，王世川驻足片刻，举步朝后院走去。
后院内依旧很安静，婢女彩蝶从正屋中走出，一眼便看到王世川，面带欣喜地上前屈膝：“将军，您可回来了，夫人等您好久啦！”
彩蝶本是十王宅敬斋的奴婢，王世川成婚后，需要贴身丫鬟服侍红叶，孙家令便选派彩蝶和彩衣二人留在红叶的身边。
“夫人呢？”
王世川点头，朝屋中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人影。
“回将军，夫人在书房呢！”
彩蝶再次施礼，继而站于一侧，偏头望向不远处一间屋子，笑着回道。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王世川一笑，抬脚便朝书房走去。
临近之时，王世川放缓脚步，轻轻走近窗口，笑着向内望去。
书房里，红叶正坐在书案前低头看书，时而蹙眉，时而释然，时而又添几分欢喜，还不时晕墨在一旁的纸上书写着什么。
红叶的姿容娇美，再加上此刻的娟秀端庄，竟让王世川站在窗外看呆良久。
突然，一声鸟鸣让王世川回过神。
他左右瞧了瞧，看到飞雀腾空处正有一树海棠盛开，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展臂掐了一支，返身而回后，捏了一朵海棠花轻抛向正在书写的红叶。
粉白越空，轻落在红叶的青丝发鬓处，娇艳的花朵经此触碰，花瓣纷纷散落在如雪的白纸上。
然而，红叶却是一惊，忙不迭地伸手格挡，倒是抓了几片花瓣，可摊手望去，掌心里的花瓣早已揉皱。
下一瞬，笑声从窗外传来。
红叶见是王世川，蹙眉娇嗔:“郎君，您何时归来？妾可真被唬了一跳！”
“我刚回府，想着见你，就过来了！”
说话间，王世川走进书房，刚想将藏在背后的海棠花枝递给红叶，却看到红叶的脸上竟有一道墨痕，想来应该是刚才慌乱中笔锋触面了。
“哎呀，看看你，饱读诗书也不用这样告知世人吧？”王世川打趣地说着，轻牵红叶的手来到铜镜前，继续笑道:“诗文却是没瞧见，小花猫倒是有一只。”
红叶不解地朝铜镜看去，见自己脸上竟有一条长长的墨痕从眉边划至唇角，吓得轻呼一声，赶忙背过身子。
“郎君也真是，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戏弄妾，若是被人瞧见，多难为情呀！”
“好好，是我不对，我向夫人赔罪！”王世川揽住红叶的肩头，唤彩蝶端来水盆，并在水中绞了帕子，小心地替红叶擦去脸上的墨汁。
彩蝶见状，赶忙抿嘴笑着退了出去。
擦拭干净后，红叶看到王世川转身去清洗帕巾，想要取过来，却没有挪动脚步，依旧安静地望着王世川，眼泛已然起中晶莹。
王世川挂好帕巾，将插在后腰的花枝递到红叶的面前:“红叶，这是我刚摘的海棠花，算作赔罪，行吗？”
其实，刚才王世川转身之际，红叶已经看到了花枝，也知道郎君会送给她。
“哭啦？真恼啦？对不起对不起！”
王世川看到红叶流泪，不住地道歉，手中的花枝也上下摇晃，几片花瓣都被晃了下来。
“妾身才不哭呢！”红叶一把夺过海棠花枝，凑近嗅了嗅，可海棠却是无香，红叶又轻声道:“妾身能嫁给郎君，能日夜守在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