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人的大军还在朝着安西进发,天气也一日比一日暖和起来,突骑施终于按耐不住,在一只约有五千人的军队突然进入北庭境内,放火烧了屯田之后,围了庭州。
屯田被烧,今年的军粮成了问题,而此时围城,突骑施这是想困死城中的人。
盖嘉运却是早有准备,事前加固的城防让突骑施未占得一丝便宜,还未等西州、伊州的援军到来,盖嘉运寻了一个黑夜,闪电般得击退了突骑施。
突骑施素来有野心,未攻下庭州,他们必然不会甘心,发令北庭安西两地警戒,时刻戒备突骑施的攻击。
出乎意料的是,本是一心想要攻打大唐的突骑施,却又突然派了使臣同皇帝求和。
消息一处,四下皆惊。
突骑施作为防备西边大食、吐火罗、西曹等国家的栅栏,皇帝还真犹豫了一下,萧嵩等主战派却说,使团已是到了大食,恐此时已是谈妥,若咱们这里反悔,让大食如何?咱们今后在异国人眼中,可还有什么信义可言。
有主战派,便有主和派,有人担忧若是不和谈,西边战事又起,却会给了其他族群进犯大唐的机会,奚、契丹、突厥、吐蕃。。。可都是虎视眈眈着呢!
皇帝思虑了几日,回复突骑施说,可以接受和谈。
不是答应了议和,而只是答应了谈谈看,皇帝心知肚明,苏禄哪里是真心想谈了,不过突然发现唐廷强硬,他们也想要谋求合作伙伴罢了。
至于这个伙伴是谁,大家也都清楚,非吐蕃莫属。
吐蕃在同大唐议和的同时,便送了公主和亲给了苏禄,正值大好年华的小公主,配给了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可见吐蕃所求,正中了突骑施下怀。
随突骑施和谈的请求一同上京的,便是盖嘉运一封折子,请求运粮的同时,也隐隐抱怨王世川四万大军行程缓慢,导致突骑施的肆无忌惮。
皇帝的回复,便是让陇右拨粮运往北庭,对于王世川一事,未置一词。
盖嘉运这份折子,却是瞒不过萧嵩,毕竟兼任兵部尚书,很快便一封信快马加鞭得送到了王世川手上。
此时,王世川带着两万将士堪堪进到龟兹镇。
途中,王世川令郭子仪带领一万兵马镇守疏勒,李光弼带领一万兵马驻守于阗,自己则亲自驻守在龟兹。
龟兹镇,安西都护赵颐贞已是派人等候在城外,见了王世川,忙躬身行礼,也不废话,将人朝城中军衙而去,赵颐贞等候在军衙中。
突骑施的突然行动,让他们已是感受到了危机,他们这次可以烧了北庭屯田,下次,便可以烧了安西的屯田,更有可能,烧了安西所有草场。
人和马都需要粮食,若都被一把火烧了,这场战事,将更为艰难。
赵颐贞此前坚守龟兹,最后让墀德祖赞和突骑施的联军无功而返,王世川自然不敢小觑,进了府衙,便见到一身轻甲的赵颐贞。
赵颐贞已是不惑之年,见到王世川,朝他拱了拱手,示意他坐下,直截了当道:“王将军对于突骑施,可有何对策?”
王世川当即一愣,自己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就问自己有什么对策,那便只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吧!
“赵都护,如今陛下已是允了同其和谈,短期内,应当不会再起战事罢!”王世川想着萧嵩的信件,朝赵颐贞说道。
赵颐贞却是冷哼一声,似乎对王世川这话颇不以为意,“本官在安西良久,突骑施哪里是会求和的人,恐怕苏禄现在,正同墀德祖赞密谋呢,他们那点伎俩,还怕人看不出来!”
“那依赵都护所言,是要如何?主动出击?”王世川又问,“总要问一声陛下罢!”
“等问过陛下,再等陛下下令,恐失了战机,还是尽早发兵的好!”赵颐贞又道。
王世川品着这话,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呀,这是催着自己主动出击,万一皇帝怪罪下来,还不是自己的错?
若是赢了,他作为安西都护,却也能领上一份功劳!
这是有过我来背,有功你来领呗!
王世川默不作声,不禁对自己手中掌握情报太少而遗憾。
“都护,郭使醒了,说要见王将军!”
屋中气氛正是尴尬,门外有仆从小心翼翼禀告道,王世川听到一个“郭”字,倏地想起了郭虚己,这么久,倒是把他给忘了,忙开口朝仆从问道:“可是郭虚己?”
仆从点头说了声“是”,只见王世川忙起身朝赵颐贞告辞,笑着道:“赵都护所言,本将定会好好思虑一番,突骑施着实可恶,想来咱们早日将他们歼灭,陛下也会心安!”
王世川自然不想同赵颐贞多言,如此敷衍一番,也好让其赶紧放自己离去,果然这番话出口后,赵颐贞的面色和缓了一些,王世川立即起身告辞,而后催促着仆从在前带路。
郭虚己在军衙后院一处小院落之中,王世川见到他人的时候,却是大吃一惊,只见他腰腹间、左手胳膊都缠上了白色细棉布,隐隐有红色血迹渗出,脸上苍白无血色,病恹恹得躺在床榻上。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为何没有消息给我?”王世川疾步走到郭虚己身旁,紧张得看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