墀德祖赞转身走出殿门,加快步伐朝不远处一座中原风格的宫殿走去。
奴奴最近日日以泪洗面,见了自己也不理睬,可是,总是自己可敦,又是大唐的公主,河西九曲之地能纳进吐蕃版图,也有她的功劳。
奴奴是金城公主小名,和亲给墀德祖赞为可敦,二人夫妻情谊甚是亲厚,有人说,当可比肩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了。
可是,战事一起,奴奴便日日哭个不止,说赞普怎能无视之前的和谈,贸然出兵,影响两国交好,让她如何自处。
自己就不明白了,汉话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虽是唐朝公主,但嫁给自己,不就是吐蕃的人了,怎么自处?
当然以吐蕃可敦的身份自处呀!
唉,可自己却不能这么说,那宫殿不得被她眼泪珠子给淹了呀,还得好好哄哄才是。。。
墀德祖赞一步三叹,觉得自己这个国主做得委实无用。
“吐蕃神将,”乞力徐见墀德祖赞离开,转身朝悉诺逻走了几步,开口笑道:“本将便在此预祝大相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可别再跟之前一样,看见唐庭小将吓得转身就跑,那可真成国中笑话了!
乞力徐心中不屑,悉诺逻凭着祖上余荫,做了这个大相,也不看看国中有几个是服气的。
颐指气使,真以为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依自己看,唐朝小将若是早些来河西,这相位,还不知道是谁的。
悉诺逻攥了攥拳头,控制自己想要揍上去的冲动,朝乞力徐说道:“就算如此,此次出征,还是由本相挂印,你,永远只能跟在国主身边,唯唯诺诺,一事无成!”
说完,悉诺逻冷哼一声,转身朝外走去,殿中大臣面面相觑,最后也不过苦笑几声。
乞力徐看着悉诺逻离开的背影,嘴角慢慢扯上一个不屑的笑意,年轻人,也太沉不住气了,逞些唇舌之能有何意思?
余光见一个人影到了自己身后,乞力徐开口轻声问道:“那里如何了?”
“一切顺利!”那人恭敬回道:“不过目前无重要的消息,将军,”那人似是犹豫了一瞬,又继续说道:“那人,真的可信吗?”
乞力徐回头拍了拍身后之人的肩膀,笑着说道:“悉末朗,教你个道理,枕边人尚且不能相信,又怎么能信一个迢迢千里之外的人呢?况且,还是个异族人!”
“那——”悉末朗紧接着开口欲问。
“为何还要用那人?”乞力徐轻笑几声,“用,和信任,从来都是两回事,你还年轻,慢慢琢磨吧!”说完,转身抬步向殿外走去。
留下悉末朗怔怔站着,将军这是何意,用一个人,自然是因为信任了才会用,不信任的话,怎知那人会不会阳奉阴违,或是做出背叛之事呢?
★★★
张掖平番县。
这几日城中气氛很是热烈,封常清训练下的斥候,多次带回吐蕃军的信息,这信息传递至凉州萧嵩那里之后,萧嵩很是夸赞了一番。
而今日,巡逻斥候又从祁连山脚下捕获了一名吐蕃斥候,二人回来时浑身浴血,也不知到底是谁沾了谁的血。
待一番梳洗,完好无损的唐军斥候站在自己跟前时,王世川忍不住朝站在一旁的封常清比了个大拇指。
短短数月,能有如此成效,封常清果真是非同常人。
吐蕃斥候虽是受了伤,但无性命之忧。
吐蕃探子脸上似乎抹了什么东西,看着同汉人竟是相似了几分,穿着一身林中猎户的衣裳,别说,还挺像个山民。
“这伪装之术确实可以,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王世川好奇道。
斥候一脸恭敬,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得意,大声说道:“禀将军,他射箭技术太差啦!”
这话一出口,吐蕃斥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声骂道:“我是营中射术最好之人,射那兔子时,是你在旁干扰,不算的!”
王世川听得不由好笑,就算是个猎户,射不中猎物也是常有之事,怎么就能判断他有问题了。
是,吐蕃人弓马骑射是差了一点,但。。。
看来,这次是瞎猫撞见了死耗子,做不得数!
封常清在旁抬脚便踹,骂道:“兔崽子,胆子肥了,还敢作弄将军,仗着自己立了功,以为是不会罚你!”
王世川抬眼看向封常清,一向斯文的他,没想到如今也会提脚踹人了,果然人会变,特别是在军营中。
不过,好事呀,王世川心中想着,不然怎么可能成为大将军呢,别说现在提脚踹人了,今后,可得上马杀敌去呢!
王世川转头看向斥候,开口道:“不好好说,这次奖赏,本将可就没收了!”
捕获俘虏,按理有两匹绢,这赏赐发下来,给不给,可还是自己说了算。
小样,敢戏弄本将军,还治不了你!
“别呀,将军。”
经过多月相处,斥候也知将军为人,不涉及大是大非,将军可好说话得很,自己不过小小开了个玩笑罢了,哪里要没收奖赏,两匹绢,可换好些个银钱呢。
“属下是看他头发才发现的,”斥候说着,朝吐蕃俘虏走去,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