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噶尔氏一族发生了叛降后,族中子弟皆低调隐忍,尤其是在取而代之的韦氏面前,每个人都小心谨慎,行事更是如履薄冰。
对此,烛龙莽布早就知晓,看着陡然暴怒的噶尔悉猎,心中更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日,悉诺逻命我军三千步骑为前锋逼近锁阳城,他自己的骑兵在后跟随,我本无异议,毕竟也以为锁阳城形若空城。”
噶尔悉猎说到此处,叹了一口气,烛龙莽布却从他话中听出问题:“以为?难道锁阳城已有修缮,你们没能攻下?”
烛龙莽布脸色凝重,若是如此,唐军的速度委实太快了些!
“并非如此。”噶尔悉猎摇了摇头,继而又将那日的情形详细地说与烛龙莽布。
“我的将士在对方箭矢的攻袭下死伤无数,拼杀之中又折损大半,而悉诺逻却带着自己人先逃了。”
噶尔悉猎喝了一口闷酒,愤恨地继续道:“当时,若不是亲卫拼死相护,我早就死在那里了,今日还哪能与你在此饮酒。”
噶尔悉猎的确气恼,他拼死才杀出重围,跟随自己杀出的将士也仅剩下千余步骑,如此的损兵折将让他的实力锐减,当时便有想要杀了悉诺逻的心思。
原本在国中就伏低做小,如今又折损这么多兵将,赞普怪罪下来也是自己担着,今后噶尔氏一族的日子岂不是更为艰难。
烛龙莽布听得讶异不已,问道:“你说事后探子回报,唐庭大军根本没有异动,那为何会中了埋伏?”
“为何?悉诺逻就是被那小子给骗了!害我折损这许多,当真窝囊!”
噶尔悉猎一拍桌子,心中极为愤懑,若不是悉诺逻指挥有误,断然不会折损这么多人,便是功劳也能再多抢一些。
烛龙莽布刚要问个清楚,却听帐外一阵骚动,忙开口喝问:“发生何事?如此喧哗!”
帘帐被掀开,守在外面的亲卫回道:“禀将军,一支百人骑兵正朝军营而来!”
“何人的兵马?”
烛龙莽布站起身,噶尔悉猎也随之起身,二人一同走出军帐,看见远处泛起阵阵烟尘。
“他们到底是何人的兵马?”
不多时,烛龙莽布看见一队身着吐蕃甲衣的骑兵进入军营,略有宽心之余有多有疑惑。
烛龙莽布转头望着噶尔悉猎,问道:“你可听闻大非川或者石堡城有何消息?”
乌海驻军也就与那二处最近,这百人难道是其中一处的人马?可他们来这儿做什么?事先也不打过招呼!
可是,或许是对危险临近有种天生的直觉,烛龙莽布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右手不由地握紧了腰间弯刀。
此刻,噶尔悉猎也紧盯着越来越近的百人骑兵,特别是最前方那个人,似乎有些眼熟!
当那张脸愈发清晰之时,二人不由地大惊失色。
“有敌来袭,挡住他们!”
“是他!锁阳城小将!”
不过,烛龙莽布虽有心慌,却也临危不乱,百十人就敢杀进自己的军营,是太过自信,还是真觉得吐蕃好欺负!
此时,偷袭而来的军骑已经加速冲了起来,王世川纵马在前,手中的将唐刀猛地挥起,将闪着寒芒的刀尖前指,口中大吼道:“杀!”
“杀!”身后百人同时挥刀应喝,嗜杀之气与悍勇在一瞬间被激发起来。
事出突然,当王世川率轻骑如同飓风般席卷而至时,吐蕃兵卒尚在迷惑之中,许多人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砍翻在地,便是临死还以为发生了兵变。
一时间,军营内大乱,吐蕃兵卒慌乱地举刀应敌,却也在转眼间又不知应该迎向哪个来敌,所有人的军甲相同,混乱中根本无法分辨。
“拦下他们!”烛龙莽布怒喝,同时翻身上马,大吼道:“臂膊上绑有红布,持直刀者皆是唐军,给我围住他们,尽数剿杀!”
此刻,王世川所率领的轻骑已经不成大的队列,十骑为组地分散在军营中冲杀,以图吸引更多的吐蕃军卒围过来,如此才成达到此番偷袭的最终目的。
四面呼声起,随着主将烛龙莽布的调遣,军营里逐渐有了应应敌的章法,吐蕃步骑相互配合,已有偷袭的轻骑军卒被砍落马下。
此次用兵,本就是火中取栗,生死各有命,只有拼杀,不得相守,这是规矩,就算主将王世川落马,其他人也必须如此。
并非是无情,实则是因为一旦停下,就会被敌军合围,那将无人生还。只能趁敌军不备,杀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向外急退。
冲杀之际,紧随在王世川身后的一名轻骑兵跌落马下,几名吐蕃步卒即刻围了上去。
王世川本能地拨转马头想要返身救援,却听那人大吼道:“校尉快走,莫要管我!”
那人说罢,挥刀而战,锋利的唐刀瞬间劈断了一名吐蕃步卒的脖子,继而又抽刀反手刺进了另一人的小腹中。
不及抽刀,一柄长枪猛地朝他刺来,轻骑兵侧身避过枪头,劈手将枪杆夹在腋下,抬脚踹飞了使枪的吐蕃步卒,并将长枪用力抡起,扫翻了杀来的几名吐蕃步卒。
有机会活着!
王世川见状,急忙催马而至,将手伸向那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