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君!”
二人正要策马回宫,突闻声后轻柔喊声。
待看清了来人,王世川只觉眼前一片明媚,眼中也只再没了其他人。
喊他的正是许久不见的玉奴。
冬日的洛阳街头,两旁的槐树落尽了枝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伸向灰色的天空。
野草枯黄,沟渠结冰,一切夏季的瑰丽眼色,都在冬日消退。
街上行人不是黑色就是灰色的衣袍,玉奴一身鲜艳的胡服在其中尤其耀眼。
头上戴着一顶胡帽,帽檐向外翻卷出一圈绒毛,两侧垂下护耳,将一张脸映衬得更小,看着当真可爱无比。
“玉奴,你怎么来了?”王世川看着眼前耀眼的少女开口道。
自白马寺惠妃说要给李清择选妃子后,王世川只偶尔夜深人静时想起这个明艳的少女,可即刻便强行让自己忘记,以为时日久了也便好了,可如今看来,还是低估了“情”之一字。
这就是一把烧在暗处的火,起先还没明着烧起来,不温不热得撩一下,冒出几缕黑烟,不疼不痒,可是现在,这股火被添了柴泼了油,再也灭不下去了,烧得王世川骨头滋滋作响。
王世川明白,自己心里,早已有了玉奴的影子。
“玉奴同叔父前来拜访贺博士,正巧见了郎君。”玉奴眼波流转,满面秀红,螓首低垂,手指紧紧卷着绣帕。
叔父?
王世川这才看见站在玉奴身后的杨玄璬,忙上前行了礼,官职是比人家大,耐不住辈分小呀,况且此时光景,难不成还让玉奴的叔父给自己执礼不成?
“卑职见过大王,王将军!”杨玄璬说罢,朝玉奴点了点,而后转身先入了贺宅。
他也不是不懂小儿女的心思,玉奴对王世川有心,王世川也是如此,可是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有心也是没用。
再者还有个大王在呢,若是玉奴能被大王瞧上,可不是天大的好事?
王世川还能跟大王抢女人不成!
杨玄璬这里转身进宅,李嗣升坏笑着拍了拍王世川的胳膊,牵着马走到了前头等候。
“听闻王郎君升作千牛卫将军,这是玉奴亲手所制,以作恭贺,还望王郎君别嫌弃。”玉奴见叔父和李嗣升都离去,犹豫了片刻,还是从荷囊里取出一个物件儿,朝王世川递了过去。
“这是。。。?”王世川看着玉奴掌心托着的络子,心中有些激动,手有些颤抖,一时愣在当场。
络子以五彩丝绦所制,打了个同心结,王世川哪里看不出玉奴的意思来,只觉得浑身飘飘然如坠梦中。
玉奴见王世川没有伸手,不免有些惶恐不安,抬头朝王世川瞄去,却见他愣愣得看着自己手中络子。
难道是自己打得太丑了?王郎君看不上么?
玉奴一时羞愤,手一缩便要收回去,却感觉手掌被什么轻轻柔柔一扫,酥麻的感觉转瞬即逝,手掌上的络子已在王世川手中。
“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
王世川笑着仔细端详络子,取下腰间玉佩,当着玉奴的面解下旧的丝络,将新的系了上去,“我定会好好珍惜玉奴此番心意。”
“蒙王郎君不弃,玉奴已是心满意足!”
玉奴说着便要离去,冷不防感觉自己衣袖被轻轻一拽,忙羞恼着后退一步,“王郎君,叔父还在等玉奴。”
“不急,礼尚往来,你送了我礼物,我也得回你一个不是,”王世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玲珑玉壁,塞进玉奴手中道:“这是我自小贴身的物件,你可要收好了!”
说完也不等玉奴有所反应,笑着一甩腰间崭新的络子,回身上马,同李嗣升一起朝宫门而去。
“玉奴!”
宅子内传来叔父的唤声,玉奴忙把手中玉壁塞进怀中贴身收好,心口的位置有些凉,却又滚烫。
看着骑马的少年身影消失在街口,玉奴才转身迈进了贺宅。
玉壁啊,玉奴羞涩却又欢喜,原来王郎君的心意和自己一样。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永以为。。。好也!
王世川骑在马上也是心神荡漾,明了了玉奴的心意,他更是有些控制不住得激动欢喜,若此时在郊外,他定要放开手脚好好跑上一圈,更想放声歌唱。
李嗣升看着王世川合不拢的嘴角,不由好笑,原来狡诈如他,遇上心仪的女子,也是一副傻模样。
“行了,口水收一收!”李嗣升实在看不下去,揶揄着说道。
王世川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真抬手抹了一把下巴,转念才发现是李嗣升的嘲讽,笑着瞪了一眼,回怼道:“怎么,羡慕嫉妒恨啊!赶明儿跟陛下说说,咱们李三郎也想着娶媳妇儿啦!”
李嗣升伸手隔空指了指王世川,气道:“我为你着想呢,你还来揶揄我,信不信我去跟阿爷说,让他直接给你赐个婚,阿爷这么喜欢你,会不会直接让你做驸马?”
驸马?王世川忙摆了摆手,求饶着朝李嗣升说道:“好兄弟,你可别啊,我对玉奴的心日月可鉴,除了她,我可谁都瞧不上了!”
李嗣升鄙夷得翻了个白眼,在他看来,玉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