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博士又转念一想,觉得不过是一个小小孩童,这些感悟对他而言确实过于高深了,待到年龄稍长些,也便会明白自己的这番苦心了。
其实,王世川懂得贺博士的意思,无非是觉得自己小小年纪,不知动了什么手段做了皇帝义子,却是名不副实。
自己这只大鹏要想扶摇而上,便少不了息,而这息便是皇帝给的,皇帝怎么给,那就得看真才实学了。
若是没有真才实学,仅凭一时运起,之后必然会跌落九万里;若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便可凭风而起,乘势而行。
王世川不否认这个观点,也挺感激这番提点,可就觉得有点不舒坦,自己第一天来上课,能不能给点面子,大家都是场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没看到那些皇子都偷笑成什么德行了吗?
假子就是假子,王世川心下叹了一口气,看来光靠抱大腿还不行,必须展示点真才实学才能服人啊!
上完了今日的课业,贺博士布置课后习练,头也不回地离去,待瞧不见人了,诺大的亭子也便热闹起来。
“哎哟,可算完了!”坐在王世川前头的一个皇子转过头,笑嘻嘻地问道:“王家郎君?我是李嗣升,刚路上匆忙,不小心撞了你,可对不住,你多大啦?”
“不妨事,回大王的话,下官九岁!”王世川起身恭敬得朝面前的皇子行了一礼,却见李嗣升摆了摆手,拉着他又坐下。
“不用多礼,你已是阿爷的义子,以后就是兄弟,称呼名字就是。”说着,亭中其他皇子也都围拢了来,你一言我一语得介绍着自己。
很快,大家熟悉了起来,王世川也摸清了几分门路,大皇子李嗣直和太子李嗣谦已是过了十五岁,虽仍居住在十王宅,但读书却是去了门下省的弘文馆。
剩下在十王宅进行“小学教程”的皇子,便是坐在王世川身前的三皇子李嗣升,四皇子李嗣真,五皇子李瑶,六皇子李嗣云,七皇子李涺,八皇子李璲,九皇子李清。
除了两个在弘文馆的,李隆基的儿子几乎都在这间亭中。
嗯?不对呀!李亨呢?怎么听了一圈没有李亨?
王世川懵了,看着眼前同他年岁相差不大的几个男孩,脑中一阵阵抽搐,“大王们都在这了?”
“是啊!”李嗣升笑着点了点头,“都在了,阿爷自从建了这十王宅,便让我们所有兄弟都搬了来。”
“没有生病请假的?”王世川不死心地继续问。
李嗣真笑着拍了拍王世川的肩膀,说道:“你这人怪有趣,贺博士的讲学谁敢请假啊,就是腿断了都得抬来!”
王世川失望至极,似乎穿越的金手指失了效用,竟然找不到李亨,不知是历史出了偏差,还是那个未来的皇帝尚未出生呢?
不过,他又释然了,眼前这么多位皇子,抱谁的大腿不是抱呀!
“世川给各位大王见礼了,世川今后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大王们多多担待!”
礼多人不怪,王世川起身,朝着众皇子团团行了一礼,而后坐下好奇地问道:“那个...贺博士是什么来头,连你们都这么怕他?”
“贺博士你都不知道?”李嗣升瞪大了眼睛:“你先前在国子监没听说过吗?贺知章啊!”
说着,他朝周围搜了一眼,放轻语气:“他是武周时候的状元,国子四门博士,阿爷任命为太常博士,学问可大了,不然也不会被阿爷指派来这里!”
听了李嗣升的介绍,王世川瞪大了眼睛,就连那张小嘴也久久不能闭合。
贺知章!熟悉呀!不就是那个写“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贺知章嘛!
唐朝的历史名人除了皇宫里的那几个,他所知晓的人物多是诗人,至少从小学到高中,语文课本中绝不会缺少唐诗。
不过,王世川只知晓贺知章的诗人身份,并太清楚他的官身到底是什么。
读书少,害死人啊,知识永远都是宝!
王世川腹诽着,想想自己那一世全身心地扑在赚钱上,哪里有时间去看书,就连电视都懒得打开看一眼。
第一印象不算好,王世川却是放宽了心,以后表现的机会还多着呢!
诗人嘛,都欣赏一个才学,就算自己写不出惊天的诗文,不是有那么多现成的嘛!
自己脑中的唐诗宋词多了去,若是以后适当地扔出一两首佳句,定能让贺博士刮目相看,吓死他!
想到此处,王世川不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写上几首绝句,拿去贺大诗人眼前显摆一番。
上午的课便如此结束,亭中的皇子们散去,回各自的宅院内用膳歇息。半个时辰后,李嗣升带着书童出现在王世川的院中。
“世川兄,”李嗣升笑嘻嘻地跨进院落,朝行礼的婢女们摆了摆手,皱眉问道:“你怎么还没换衣裳?”
“换衣裳?为何?”
王世川看了看身上青色的常服,也没脏啊,连个褶子都没有,望向李嗣升,却见他穿了一身窄袖紧身胡服,腰间别着一根黑色马鞭,身后书童的手中则拿着硬弓和装满羽箭的箭囊。
噢!下午是体育课。
王世川了然得点了点头,忙朝孙家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