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这副身子,就得承袭与这副身子有关的一切,否则就会被人当做异类,王时川可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怪物。
因此,他成为了王世川。
想一想,九龄童都会些什么本事呢?
王世川搜遍了脑中所存留的记忆,并没有找出有价值的东西。不过终归还是有记忆,起码知道如何说话,认人,写字,而且好像还有点童子功。
有这些就好办,剩下的可以学,正是恰逢少年时,有大把的青春可浪荡嘛!
对于王海宾这个父亲,王世川从自己所知晓的历史知识里找不到这个人,可他认识当今天子。
其实,也不能说认识,唐明皇李隆基,杨贵妃杨玉环,后世有几个人不知道呢?
知道了这个脉络,王世川也就想到了安史之乱,那可是乱成一锅粥的时期,自己也能活到那个时期,挺麻烦!
故此,王世川最想要学习的便是刀枪棍棒,先不想乱世出英豪那些事,至少在这个朝代会点功夫可以保命,也不受欺负。
这副身子有点基本功,记忆里也有父亲教过的套路,练起来也就是了。
至于其他的体能训练,王世川自己便懂,健身房的上万年费也没有白交。
小孩子得病恢复的快,没几天就回到了正常。
王夫人虽然还在悲痛中,可看到儿子病愈如初,碎裂的心又重新缝合起来,脸上也渐渐有了几分宽慰的笑。
人生在世,谁都有两个朋友,战死的王海宾也是如此,洺州参军萧嵩便是他的生前挚友。
对于王海宾的惨死以及战功被夺,萧嵩一直耿耿于怀,总想替兄弟讨一个公道。
公道这个东西本来就不存在,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的实力强,公道就站在谁的身边。
萧嵩这个人不简单,出身兰陵萧氏,梁武帝萧衍之后,梁明帝萧岿玄孙,妥妥的贵族。
另外,萧嵩相貌英俊,娶会稽贺氏之女贺睿为妻,由此与洛阳尉陆象先是连襟,而且二人关系还不错。
所以,萧嵩找了一个迂回的法子,把这事说给了陆象先,而陆象先又把这事告知了父亲陆元方,大唐宰相陆元方则将这一冤屈写成折子,奏禀了当今天子李隆基。
由此,被埋没的战功挖了出来,王家也得到了天子的怜惜,不仅战死的王海宾被追赠为左金吾大将军,就连九岁的王世川也被授任为尚辇奉御一职。
尚辇奉御为殿中省尚辇局沿置,就两个主事,官阶从五品上,不大不小的官,却是天子身边的近臣。
“叔父,多亏您的多番奔走,才让这世间的不平事有了公道,侄儿的阿爷为大唐所洒的热血也没有白流,侄儿世川拜谢叔父。”
王家的正堂内,九岁的王世川撩衣摆,跪在萧嵩的面前,神情诚恳,话语真切,十足的小大人。
“唉...”萧嵩见状,不禁长叹,转头对王夫人感慨道:“大嫂,可惜我兄长走得早,若不然必定能看到此子为将拜相之时。”
提及哀伤事,王夫人潸然泪下,哽咽道:“妾身不敢求川儿有那么大的富贵,只要能平安一生便好,更不想他日后如父亲一般,落得屈死疆场。”
王世川被萧嵩起身扶起,走到母亲的身前,轻声道:“娘,您放心,孩儿必定要多学本事,护着娘,护着咱们王家的周全。”
这些话是那个小男孩的拜托之词,王世川应诺了小男孩,也便想要做到。
另外,在这个世界里,这里是自己唯一的家,这个女人也应算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若想安稳地活下去,就必要要守住家,护住这个“母亲”。
王夫人闻言,更是泪流满面地搂过儿子,望向萧嵩:“乔甫,日后还望你能多照顾教诲世川,他也就剩下你这个叔父了。”
萧嵩点头道:“大嫂,你放心,我自然会教他本事,长大后也会让他跟在我的身边做事。”
正说着话,外间的小丫头慌乱地跑了进来,急声道:“主母,朝廷内侍来宣旨了,王伯正引领着朝正堂来呢!”
王夫人和王世川皆是一怔,追封的旨意早就送来了,这又要宣读什么旨意?
萧嵩见状,笑道:“大嫂莫慌,这旨意应该是让你们母子入殿面圣,这是陆相所安排,谁护着你们都不周全,都不如圣人的一句圣意最稳妥。”
事情被捅了出来,当年的那些人比较有忌惮,自然也就有了憎恨。
凭借他们的身份,想找王家的麻烦,易如反掌,王家需要有个当今最强的靠山。
“可,可是,”王夫人看着王世川仍旧手足无措,“妾身一介女流,川儿还小,进了宫若是说错话——”虽说圣人为夫君追了封,又赐官给川儿,可到底是面圣,王夫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别担心,”萧嵩自然知晓王夫人心中担忧,笑着拍了拍王世川的脑袋,轻声说道:“川儿进宫不必多说,只要哭就行了。”
王世川故作乖巧地点头,心想哭还不容易嘛!
老子到手的亿万富豪都没了,又不明不白地穿越成死了爹的小孩子,正愁没地方哭呢,就算哭出个水漫金山都不叫个事。
另外,王世川觉得萧嵩也真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