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会注意的。”
注意自然是要注意的,下次得更隐蔽点,躲开李太夫人的眼线才是,韩叔郓住进了聂府,现在可不是她得罪李太夫人的时候,她要留在这里,跟军师好好周旋一番。
罗静姝在国公府待了些日子,就看出不少端倪来了,聂大将军看重家人,也敬重太夫人了,但敬重有了,亲近和了解却是不够的,这大抵是因为聂大将军从小不是在李太夫人身边长大的,母子间是有隔阂的。
而李太夫人对聂大将军的举动颇有微词,但顾及母子之情,不会直言,只会拐弯抹角地谋算着,用软的手段慢慢让聂大将军就范。
她知晓李太夫人一定是想要个听话的儿媳,最好是能拉近他们母子关系的,看透了太夫人的想法,要留下来就很容易了。
至于什么时候离开,就看韩叔郓的态度了,她此番上京,就是来跟他耗着的,他不会是她的对手的,因为他心里有她。
*
聂怀嵘匆匆回了阑风院,脑海里回响的,还是小铃铛的清脆的声音。
回来之后,过了很久,他才换了一身衣裳,前去找韩叔郓了。
他找到军师后,见韩叔郓手里拿着的不是他寻常拿着的折扇,而是一个香囊,他装作没有注意到,问道:“事情查的如何了?”
韩叔郓不动声色地收好了香囊,镇定回道:“快了,将军最好做好准备,查到的内容,可能会是将军最不想要的。”
韩叔郓是不忍的,聂家本家就这么些人了,都是将军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守护的人,未免无情了些。
聂怀嵘眉头紧锁,他还有想不通的地方,就算是不好的结果,他母亲为何针对小公主?或者说梦里他的母亲为什么要为难小公主,那些恩怨里,小公主受了多大的委屈?
但,不管真相如何,都是要他一力承担起来的,“真相就是真相,不想要也是真相,你只管查就是了,别的,是我要处理的。”
韩叔郓领了命,聂怀嵘看着他双手空空的,从不离身的黑金折扇不见了踪影,好心说:“事办完了,你也可以继续住在这,罗小姐住多久,你就可以住多久。”
“将军,你想着怎么和小公主和好就行了,我的事不劳费心了。”
第六十二章
聂怀嵘孟浪了一回后, 席云素便恼了,他一来,她就叫护卫来, 将人赶出府去。
他太没分寸了,她要是不治治他, 他就更加胆大包天了。
又过了好几日,王嬷嬷终于回来了, 她将查到的事情细细地说给了小公主听。
一切正如小公主所料,她只需将真相说出来, 就能让李太夫人一无所有。
“殿下, 可要报官?”
王嬷嬷问她,证据也有了,公主殿下亲自报官, 谁敢包庇?
席云素却是犹豫了,她并非是原谅了李太夫人了,她一来是看在聂家世代忠良,二来是前几日聂怀嵘信誓旦旦地说要她信他一回, 她没答应也没否认。
“不急, 再等些日子。”
国公府的私事, 闹大了并不好, 小公主想给那么多为国捐躯的聂家先辈留个体面,也想试着相信一回聂怀嵘。
她的信任给出去了, 聂怀嵘要是再让她失望了,那就没有以后了。
小公主回想着嬷嬷的话, 这就是李太夫人讨厌她的理由吗?
真是荒谬, 她自己逼狠了沾了血, 就害怕看起来像她的人同样对她动手吗?
席云素嗤笑一声, 很是不屑,她才不像李太夫人,是不会沾染上让良心不安的罪孽的。
*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聂怀嵘怀揣着沉重的心,来到了景福院里。
他预想过这样的场景,可实际发生之时,那份苦涩哭得让人痛心。
屏退了众人,静悄悄的屋内,只有母子二人。
李太夫人见到聂怀嵘严肃的神情,恍惚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往日里的慈祥都少了,她不安地拨弄着手里的佛珠,问道:“你如此严肃,可有要紧事要与我说?”
聂怀嵘抓着椅子扶手,手中不自觉地用力,“咔嚓”,椅子出现裂痕,在寂静的室内更显压抑了。
佛香燃尽,李太夫人看了一眼身侧的观音像,很快收回视线,等着聂怀嵘的回话。
“十九年前,祖母是怎么死的?”
突然听到最不愿提起的事,李太夫人慌了,丝线断裂,佛珠滚了一地,珠子掉落地板,啪嗒啪嗒,一声接着一声,将人的心搅成一团乱麻。
李太夫人故作镇定,轻轻的,又有些不易察觉的颤声回道:“突逢丧子之痛,一病不起,病故而亡。”
聂怀嵘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来,他将最上头的一张,交给李太夫人,他黑眸里闪过悲痛和哀伤,“仁安堂胡老大夫的证词,祖母过世前一个月,胡老大夫给祖母把过脉,身体康健,母亲所言,一病不起,从何说起?”
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上头还有证人的亲笔签名和手印,李太夫人拿着证词的手抖动着,她看向聂怀嵘手边令一摞的纸张,那些也都是证词了吧。
没有十足的证据,她的儿子是不会来质问她的。
可,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