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身边都是危机重重，若是赵祈再进一步，怕是要如履薄冰。
付瑶不喜欢那样，那样的日子，上一世她已经过够了。
这一世，安居平阳，就很好。
晏籍顿了顿，片刻，抬手拍了拍付瑶的肩膀，“你能这么想，挺好。”
在晏府呆到日落时分，付瑶坐在长亭里托着腮，看着晏籍教付武弹琴。
从最简单的音律开始学起，一勾一抹，皆是优雅。
读了一段时间的书，付武身上都蕴出了一股温润之气，他的容貌底子也不差，举手投足之间十分俊秀。
看起来，将来肯定也是个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少女芳心的小帅哥了。
回到家中之时，天色有些晚了。
到家门口，刚下了马车。
付瑶带着付武正要往家里走，迎面一个妇人从院子里急匆匆地出来。
她的眸子顿时一冷。
是殷氏。
“姐……”付武默默握住付瑶的手，小声地道：“是大娘。”
殷氏本来想趁着付瑶回来之前离开，没想到竟然在大门口撞上了。
她打了个寒颤，急忙把手里的钱袋放进怀里，讪笑道：“哎呀，是瑶丫头啊，我过来跟你娘说说话……啊，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啊……”
付瑶当然注意到殷氏的钱袋，她冷冷地盯着殷氏，什么也没说。
殷氏害怕的头皮发麻，“那……我走了……”
说着，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付武看付瑶脸色难看，心里顿时一悸。
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付瑶的衣袖，“姐……你别生气，娘她……”
“没事，我没生气。”付瑶回神，拍了拍付武的头，扯出一抹笑来，带着他继续往家里走。
刚进大门，就看到从正堂里出来的林氏。
林氏看到付瑶，吓了一跳。
殷氏刚刚才走，付瑶不会和她撞到了吧……
林氏有些心虚，想了想，一咬牙，上前坦白道：“瑶儿，你知道的，朝廷下了征兵令，我要是不借给你大娘钱，你大伯就要去上战场。”
“你爹已经没了，二伯也被发配，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大伯他万一也死了，到时候……”
“娘也是为你考虑，二十两银子对我们来说不多，要是我们不借这个钱，将来你大伯死了，那些人不知道要怎么骂我们……”
她低垂着眸子，咬着下唇，不敢看付瑶。
仿佛付瑶才是家长，而她是那个犯了错的孩子。
“娘，我没怪你。”付瑶看林氏这样，叹了口气。
走上前，她轻轻抱住林氏，“成衣店的钱是你辛辛苦苦赚的，你当然有处置权，我只是希望，你心里能有分寸，不要一味心软。”
“殷氏他们向来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你如果没有分寸，只会把我们一家一起拽入深渊。”
林氏眼泪顿时落了下来，“对不起，瑶儿……”
付瑶温柔地拍了拍林氏的背，“娘，这件事你做的对，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做的。”
只是，她不可能白白把钱给殷氏，而是会让殷氏他们付出一定代价罢了。
“瑶儿……”林氏怔住，诧异地看着付瑶。
付瑶轻轻推开林氏，笑道：“娘，我没你想的那么冷血。”
对付瑶来说，付家的那些人，其实就如蝼蚁一般，跳梁小丑罢了。
她从来就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过。
以前是，更何况现在。
那些人的生死，只在她手掌倾覆之间而已。
付仓的发配，付雪的流产，还有这些日子来让他们吃过的苦头，再加上现在付瑶高高在上的地位，他们早就不敢招惹付瑶了。
只要他们不再整幺蛾子，付瑶也不想看到他们这些苍蝇在眼前嗡嗡乱转。
付瑶的话，又平静，又温柔。
“我没你想的那么冷血”……
像刀子一样剜在林氏心上。
林氏顿时崩溃了，倒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对不起，瑶儿，对不起……”
她颤抖地哭泣，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付瑶。
她是付瑶的娘亲，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付瑶变得神秘，变得高贵，变得和她们恍如都不在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爱付瑶，享受着付瑶带来的荣华，可是又对这样陌生的付瑶感到畏惧。
她感觉付瑶离她越来越远，她好像无论如何，也再也触及不到……
付瑶看着啜泣的林氏，叹了口气，半跪着身子，紧紧地拥抱住她。
“娘，瑶儿永远都是瑶儿，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这个家。只要是你认为对的事，就去做好了，我相信你。”
她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林氏却是哭的更厉害了，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女儿……
付瑶，一直都是付瑶，永远都是付瑶啊！
垂眸抚着林氏的背部，付瑶心里暗叹。
其实，也不能怪林氏如此，上一世她是孤儿，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她习惯了一个人去处理问题，习惯了一个人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