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一钱银子,真贵啊。”
出了花种店后裴砚宁故意道,薛婵倒是觉得无所谓,零零总总地算下来,她们还剩下差不多八两银子,钱可以再赚,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今日她们买了好些东西,怎么也能用上一段时日,清河村那样的地方是花不上什么钱了,除非去屠户那里买肉。
此行出来,薛婵还在铁匠铺那里买了些质地不错的铁,打算自己打一把剑,不在精细,能用即可,既可以用来习武,也能用来防身。
夕阳渐落,两人坐着牛车满载而归。
清和村口,崔钰忧心忡忡地盯着大路有一日了,昨儿他亲眼看见裴砚宁的妻主带着他出去了,他一直担心是不是拉他去卖了,这俩人一夜未归,崔钰心中愈发笃定起来,裴砚宁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男儿真是命苦,裴砚宁更是,不知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赌鬼妻主,唉......
正感怀时,远远传来一声牛叫,崔钰抬眸望去,见一辆牛车缓缓行来,待走至跟前时,他才看清牛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裴砚宁和他那妻主。
“砚宁!”崔钰忍不住叫出声来。
“钰哥哥!”裴砚宁叫了一声,这崔钰是今年才嫁到清河村的,之前他因为不会做家务被薛婵打时,便是崔钰给他送的药,也是崔钰教的他一些基本的家常菜。
他唤了声崔钰的名字,就感觉到薛婵的目光也看了过来,随后咽了咽口水,没敢再多话。
万一薛婵瞧见他在村子里认识了人,回头找崔钰借钱怎么办?
于是他很快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
他这句话充满了暗示,要崔钰装作与他不相熟的样子,还拼命冲崔钰眨眼,可是崔钰愣了愣,不仅没懂他的暗示,还道:“你有空吗?我有话对你讲。”
“......”裴砚宁正想拒绝,身后就传来薛婵的声音,“那你在此下车,我正好回家归置归置。”
默了瞬,她又塞给裴砚宁一点碎银子,道:“晚饭就在他家吃罢,我正好补补厨房顶上的漏洞。”
一旁默默听着的崔钰抽了抽嘴角,他没说要留人吃饭啊。
裴砚宁被赶下了牛车,薛婵一个人回去了。
裴砚宁捏紧了银子,正要把钱塞给崔钰,突然崔钰上前一步,附耳道:“昨儿你没被怎么样罢?你去哪儿了?可曾见了什么人?”
一连三个问题,裴砚宁有些莫名其妙,他道:“就是去镇上买了些东西。”
“有人专门来看你吗?或者你家妻主专程带你去见了什么人?”
裴砚宁回忆了一瞬,摇了摇头,“怎么了?”
崔钰咬了咬牙,又往薛婵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用更低的声音道:“砚宁,你妻主将你拿去抵债了,你知不知道?”
裴砚宁怔住。
“这也是我妻主前日告诉我的,我本想挑个没人的时候告诉你,可这几日你那妻主一直在家,我寻不到机会,昨儿又亲眼看着她把你带走了,急死我了!”
“钰哥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裴砚宁脸色顿时僵了下来。
“之前我妻主去丁家庄的财主家里做帮工,说有个清河村的女人赌输了,把自己的夫郎输给她了,我妻主便打听了句是谁家,说那女人姓薛。”
整个清河村,姓薛的就薛婵一个。
“砚宁,你可不能去那财主家,我妻主说了,那个丁财主似乎是有什么怪癖,娶给她的正夫早就死了,后来又续了两房小侍,也接连死了!收尸的人说死状惨得很,下面都不能看了......”
崔钰还在说着,裴砚宁却觉得脑中嗡嗡,脸色越来越白,几日来莫名其妙的怪异也好似有了答案——
怪不得!怪不得薛婵这几日突然转了性一般,也不打他骂他了,还对他好了起来,想必是怕他身上留下疤痕,到时候不好收货罢?
还让他洗了澡,还给他买了布匹做衣服......无非就是想让他漂亮点儿,好顺利给她把债全抵了!
眼看着裴砚宁的面目愈发狰狞起来,崔钰被吓了一跳,忍不住问:“砚宁你没事罢?”
“我知道了,多谢哥哥了。”裴砚宁咬了咬牙,还是坚持从手里拿出一块碎银子塞给了崔钰,转身便走,身后崔钰再唤他,他也没有回头。
难怪,难怪啊。
他就说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快就转了性,原道是薛婵将他的命赌给了别人!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坏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突然对他好呢?
横竖都是一死,横竖都是一死啊......
裴砚宁的眼神愈发地阴沉起来,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女人,还能有几分好?
祖父因她而死,薛父薛母因她而死,现在她来图谋他的命了......
第8章
厨房内,薛婵正在处理木料,忽然一道阴影投下,遮住了亮光。
薛婵回头,见是裴砚宁,怀中还抱着一个石臼,道:“没吃?”
裴砚宁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不会是话不投机吵架了罢?薛婵不再理会,又低头摆弄着木头,过了一会儿,身后的人忽然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