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那个家最后一面,那些陪我长大的手工窑呢?还有我做的那些小瓷器呢?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吗?馥汀兰呢?
我收起书本,拎起书包搭在背上,以很快的速度向教室外踱去。
“馥芮白!”站在讲台上的老教授抬起厚重的老花镜,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对于这种公然挑衅的行为一脸气愤,尤其在他听得有人开始低语。
岂料我漫不经心,邪气得一瞥,像没听见般走出了教室。
倘若我愿意解释,脱课这件事本可大可小,老教授现在哪肯囫囵吞枣过了这桩事,教室门被人从内部“碰”的一声关紧,他严诧的语气在硕大的阶梯教室中回回荡荡,“馥芮白,你这学期准备补考吧!”
在都城读书时,一晃读到了研究生临近毕业,学院坐落远郊,规矩立得严整,早不过辰时便须得起身应早课,晚不过子时便须得回到宿舍内安歇,我除了学习,便是去外打工,生活简单充实。考勤出席率更是牵扯到毕业成绩,尤其是这位李教授,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对我更是严厉了几分。此刻像我这番在授课老师的眼皮子底下逃课的情况,自然让在场的同僚们全部走了神,齐刷刷投掷来不解的目光,很快又开始窃窃私语。这个馥芮白!
她好飒!
不想毕业了吧!
我的情况确比较特殊,开学时没有参加军训,从不旷课,不愿与同学培养感情,亦从不爱多说话,每次听课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如隐形人一样,每次上课前最后一个走进教室,却从不迟到,没有同桌,最让人惊叹的是每次学末都是全院的第一名,所以颇为有名。
我心乱如麻的走出教室,立刻拨通了陈思源的手机,“哥,为什么搬家?”
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们奶糖,终于舍得联系我了。”
这三年里,我虽与陈思源偶尔通电话,却不似过去在家中热乎。我记性一向不大好,可是有些事情我记得很深,甚至于用超于常人的敏感去揣摩所有不好的可能。自我从家里逃出来后,我明明逃的是馥汀兰,可他却配合的紧,生生真的给我推向了陌生的环境,没有以前的关心备至,也没有给我安排新环境的一切,放逐了我绝对的自由。而这样的自由,也让我险些自闭,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是憋了好大的一口志气才适应。有一阵子我甚至于感觉自己就这样被馥汀兰抛弃了,陈思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我是也许真的被抛弃了。
“为什么不等我回去,就又要搬家!”我挂断电话,茫然的摇了摇头,眼角攒出一滴眼泪,背着迎面的人流擦干了,急步向学院外跑去。
那几名陈思源派来的助手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我,我叛逆的加快了脚步,飞步跑了起来。
我不知道要跑向哪里,才没多远,被一只大手稳稳当当拉住了胳膊,我正回手挥上拳头,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我的整个人被彻底按在了墙壁上,那人另一只手轻轻捂住了我的嘴,见我淡定了,才轻轻放开那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勾起嘴角,轻轻的做了个“嘘”的口型。
陈思源恹恹地带着笑意,从头到脚打量着我,“奶糖,你不会要殴打长辈吧。”
六年未见陈思源,本以为日子过得很快,会快到忘记他和馥汀兰的样子,可当他就在眼前,才发觉日子过得很慢,慢到一切都似在昨天,我们从未分离。
他抬眼扫了眼那群助手,偏了偏头,瞬间几个人隐匿在了人群中。
我使劲甩开他的手,眼里含了包泪,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
心如刀绞了好一会儿,我探出半颗头,扭捏的站在他面,这才看清,陈思源样子比过去成熟了许多,还是那副斯文败类的样子,除了帅,更平添了肆无忌惮的魅力,这一年我二十四岁,他这身壳子整二十九岁,真是风华正茂的好风景。
本颇多顾虑,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听陈思源说清楚,却迫不及待的问:“哥,你怎么来了……”我脑子里过了遍可能发生的事情,虽说记不太清上次搬家的缘由,可是他们每次都是毫无预兆,像是在逃避什么,可我却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劲儿,“为什么搬家。”
“我们奶糖长大了,六年不愿意回家,我自然是来寻你的。”陈思源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总不能真让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也知道我六年没有回家?这次为什么突然又要搬家!”我性格随了馥汀兰,十分刚性,紧咬着一件事不放,他不想说,我也不想再问,推开他的手,转身便走。
见我转身要走,陈思源急追上了两步,霸道的将我拉上了车,单手撑着方向盘,驾车向主城区驶去。
车内安静,很快他便占据了主导地位,“我们搬去了巴诺市,距离花城五百公里,距离这里一千二百公里,我今天带你去市区里住,明天天亮我们便动身。”
“都安排好了,通知我不显得多余吗?”一声“呵”,从我口中轻轻飘出,边用食指推了推眼镜,还是过去陈思源给我买的那副。
陈思源并优雅从容的看了一眼导航的路况,“毕业的事我来处理,奶糖,你需要即刻随我回巴诺。”
“又来这招?凭什么要求我必须!你们有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