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霆。
“放弃挣扎吧,这是捆仙锁,就算是你师父来,也只有乖乖被捆住的份儿。”
他左眼被小九戳瞎了,现下戴着一枚白底绣金色雷纹的眼罩,有他父亲雷祖神君的各色丹药,他的皮外伤自然也全好了,但瞎的眼睛动了仙根,除非挖其他人的眼睛来补上,否则很难再好。
但是,抓她来干什么?
“你找错人了。”花兮冷道,“你和花将离有仇,抓我做什么?”
君霆一抬手,他身后跟着的一干随从,连动那鹿妖,都顺从地退后,直到退到听不见两人说话的地方。
君霆才冷笑道:“萧九辰,如果说有仇,跟你比起来,我和花将离,都算得上是情同兄妹。”
花兮:“?”
谁他妈跟你情同兄妹。
“你睁眼好好看看!”君霆吼道,“认不认识上面那是谁!”
花兮甩了甩脸上的水,勉强凹着脖颈往上看去,这才注意到,他们正处在一片荒凉的不毛之地上,而她身后壁立千仞,背靠悬崖,是一道高不见顶出奇险峻的断壁。
她眯起眼,勉强能分辨出,那悬崖上似乎还有一个人,紧紧贴在悬崖上。
如此陡峭的地方,南天门又*T 不能驭云,除非御剑,或是骑着灵兽,否则那么高的地方,却不落下来……倒像是,钉在石缝里一般!
“这是同悲崖。”花兮喃喃道。
“正是,那上面用十八根银钉悬于崖顶的,正是你那叛贼狗父离尘!!”
花兮记得离尘神君的事情,在她出生前,离尘野心勃勃,与其妻其友发动一场掀翻天庭的政变,杀上太清净大赤天,威逼天帝退位,妄图取而代之,史称“倾天之变”。
后被天帝持一柄谪仙剑镇压下去,除离尘以外全军覆没,而天帝也损伤惨重,失去了爱妻与玉皇殿二十八名贴身侍卫。
从那以后,玉皇殿只留训练有素的金影卫把守,金影卫各个修为高深,忠心耿耿,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效忠天帝一个。
君霆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他,我母亲就不会死。他吊在这里享清福,哪比得上我心头恨之万一!”
花兮心想,能把风吹日晒之酷刑说成享清福,你怎么不去挂着玩儿。
花兮冷冷道:“你恨他,你就去骂他,骂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杀的你妈。”
“你住嘴!!”君霆破口大骂道,“你觉得可笑是不是?你和你父亲简直是一路货色!天生坏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天帝怎会容你活着!你又是逃到哪里才躲过了追捕?!诡计多端!深不可测!整整五百年了,风头过去了,你便觉得一笔勾销了,耀武扬威地出来,招摇过市,正大光明拜师学艺,还想参加百花盛会!你哪来的脸?!离尘被谪仙刺穿,褫夺仙位,贬为凡人,你又算哪门子的仙门弟子!”
君霆抡圆了胳膊,扇了她一巴掌,死死抓着她的领子,咬牙切齿道:“应该把你也贬下凡,让你承受凡人生老病死之痛……不够!应该贬入畜生道,让你来世做牛做马做猪做狗!永不得超生!”
捆仙锁不仅锁住了花兮的手脚,也锁住了她的法力,那一巴掌抡过来,打得她眼冒金星,半张脸火辣辣地痛。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火气上涌,反唇相讥:“你若是能夺我仙位,早就去求天帝一剑谪仙,若是能贬我下凡,你早就求司命星君一根判签,你在这里逞威风,还不是因为从你父亲那里偷来的捆仙锁,在这里叫嚣跳脚,无非说明你是个无能为力的小人罢了!”
君霆勃然色变:“这么说,你不认?!”
花兮怒道:“不是我的错,我为何要认?!”
君霆怒极反笑:“好,好,那我便让你仔细看看你的好父亲。”
他打了个呼哨,远处奔腾而来一匹酒红色的矫健骏马,他一手提着花兮,纵身上马,金鞭啸命在空中打了个响鞭,那骏马四蹄生风,踩着虚空就往上腾跃,径直向崖壁顶端狂奔而去。
烈风扑面而来,花兮不得不紧闭双眼,再睁眼时,已身在高达万丈的高空,而向上看去,竟然依旧看不到同悲崖的尽头!*T
君霆一身蛮力,抓着捆仙锁往前一送:“你好好看看!父子相认,多么感人的画面!”
花兮一看,立刻心痛起来。
传说中身高八尺,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的离尘神君,如今长发虬结凌乱,浑身污渍,臭不可闻,手心、足心、双眼、眉心、胸腹都被手指粗的银钉钉在悬崖上,风干的血渍凝结在暴晒脱皮的脸上,狰狞的伤痕遍布全身,衣衫褴褛,让人几乎分辨不出人形。
“你要喊他一声父亲吗?”君霆嗤笑道,“不过,就算你喊,他也听不见了。他的五感中封了四感,形、声、闻、味均已消失,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只留下痛觉,永无止境的痛觉。”
被贬为凡人,此时的离尘已经不再是神仙,只是身躯依然是当年的仙体,足以支撑他万年不朽,却也万年不得解脱。
花兮想,还好不是萧九辰看到了这一幕。
“这样还不够么?”花兮声音颤抖,“你还想怎样?把我也钉在这里么?”
“够?怎么能够?!”君霆道,“如果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