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了:“没有下家?你收了定金还要毁约,那你图什么?”
“跟你们说实话吧,这人我租不了!租给了他,我得得罪克俭小区的老多人了,我以后的生意不好做!肯定得给我捣乱!”郭姐看着我们,面目坦然,抱着双臂,打算说实话了,“你们知道我是让你们去帮我给谁退钱?”
“
谁呀?”
“半边楼刘疯子的儿子。”
郭姐一句话同事把我和汪宁从一种轻松的,戏谑的,还有点打情骂俏的气氛中瞬间抽离出来,我们抬头看着她,再没出声。
“克俭小区里面的人放话了,这人就不能留在这儿,你们说我还敢租给他吗?我也不敢去找他当面退钱,那是疯子的儿子,他爸爸放火杀人的,谁知道他要是被惹急眼了,能做出来什么事儿呢!”
… …
刘天朗和他姑姑刘彩虹回到克俭小区那间空置多年的房子的事情,我们社区和对面派出所都知道。根据我们跟当地社区同事沟通的情况,刘彩虹之前在太原街附近的住处去年秋天的时候在道路改造的过程中被拆除了,没有土地证还是产权证,那里甚至不算是一个真正的房子,只是一个养满了猫狗的小小窝棚,但区里还是根据政策支付给了他们伍万元钱的安置费用。姑侄两人手里拿着这五万块,也再没有别处安身,便在去年底回到克俭小区刘疯子留下来的房子里居住。
社区书记袁姐对这件事情有些紧张,马上亲自带着张阿姨和我去了天朗家里走访,我们拿了两袋粮油和一兜水果。可是刘彩虹却连门都没有开,我们只得隔着一扇门跟她说话。
袁姐对着门镜满脸微笑:“没事儿,老邻居回来了,我们就是来看看。看看您这边有什么需要。”
刘彩虹在里面回答:“各家各户
关上门自己过日子,我们有什么需要也都能自己弄,不用您操心。”
“哦哦前年采暖线路改造,咱家一直没人也没交采暖费,管道都给装上阀门了,现在家里没有暖气,不冷吗?”
刘彩虹是硬气的:“行。冻不死人。”
袁姐干笑:“哦… …哈哈哈好。哎我听见动静了,咱家有宠物呀?”
刘彩虹:“有。咋地你嘴上亏肉了要吃呀?”
袁姐笑得更大声也更干巴了:“瞧您说的哈哈哈… …”
张阿姨是什么火爆脾气,忍不了了:“把门给我打开。有这么隔着门说话的吗?我们也不是来抢东西的。”
刘彩虹:“就不。”
张阿姨连拍了几下房门:“刘疯子在这儿住的时候也得给我开门说话,你在里面装什么大瓣蒜!你把门给我开开!你们家养什么动物登记了吗?你们都打疫苗了吗?”
刘彩虹:“刘疯子是刘疯子,我是我,他给你开门说话,我不!你要是特别急,就在楼下尿吧。老年人憋着不好。”
张阿姨气得直翻白眼,半天说不出话,也败下阵来。
袁姐腰伤未愈,张阿姨岁数大,一直是我两手拎着粮油水果,沉得要命,放在地上揉肩膀。
袁姐见连门都敲不开,只好对里面的刘彩虹道:“那行大姐,我先把东西留下,我把我电话号码也写下来,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就跟我们联系。”
里面的人回答:“不用。”
我们吃了闭门羹,正要
离开,一个人上楼跟我们做了个顶头碰。
这事发生在三个多星期以前的傍晚,冬日夕阳的光从老旧的窗外,穿过两把大葱的缝隙投进来,投在那个少年刘天朗的脸上,他看着袁姐张阿姨,戒备的眼睛,紧抿着嘴唇,再看见我,神情中那些尖锐的东西慢慢缓和了,张了张嘴巴慢慢道:“… …干什么呀?”
张阿姨看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
第二十章 (2)
天朗对张阿姨并没有什么印象,他更不认识袁姐,但是他认识我,陪着他送走他爸爸,又借给他七千块钱的我,他朝我点点头,面目温顺又安静,然后拿钥匙开门把我们带进了屋里。他们家是跟孙莹莹家里一模一样的户型,进门就是个小饭厅,右手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左手边是两个串糖葫芦的房间。只不过,孙莹莹家还是家什齐全,布置精心,充满烟火气的房子,而刘天朗和他姑姑住的地方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只有两张板床,一个烧着的煤油炉子聊以取暖,排烟管被引到一个破碎的窗玻璃上,窗玻璃的边缘用透明胶带糊着,那个煤油炉子我见过,我跟汪宁去找他的时候,在他姑姑的窝棚里见过,被他们一起从窝棚里带回的还有五六只猫,它们见生人来了,在这个空旷的房子不同的角落里跳跃不安。
刘彩玲见天朗已经把人带进屋子就没再说话,抱着一只猫靠在床边开始刷手机。
跟人总是有话的袁姐搓着手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张阿姨对天朗说:“你小时候我逗过你。”
天朗在厨房烧热水,用的是小型的嘎斯罐,他闻言点点头,但没有接茬。
他把烧好的热水给我们端出来,杯子是很干净的,我吹一吹喝了一口,袁姐和张阿姨都拿在手里没动。
“最近这些年你一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