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就完了… …你看刚才,我早上就说让她把门口的雪帮我除干净,她弄成什么样?刚才差点出事儿。这要是进出门的客人,那帮来买文具的学生在门口摔倒了,是不是还得我负责呀?”
叫做小马的店员从梯子上下来,手脚麻利地把几盏卡通造型的台灯擦得锃亮,听到郭姐这话,重重点头:“就是呀。”
我想起来张阿姨说的话,说在银行里遇见孙莹莹,别人着急,她也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店员小马拿着灯走到我跟前来,手上活计不停,替郭姐说话:“嗨,干点活儿都是小事儿,多干点少干点,谁也不在乎这个。她最逗的是,哎上次你不是看见了吗?店里面来了 什么小玩意儿,她拿起来拆开就玩,就跟她买了似的。”
“… …对,我见着了,但是我旁边的朋友不是马上也买下来了嘛… …”人是我带来的,说她就是说我,两个人几句话下来,我简直如坐针毡。
几个十几岁的男孩进来挑选水性笔,郭姐帮他们拿了,收钱积分,又转回来跟我说话:“我看着吧,孙莹莹就跟小孩一样,跟没长大似的… …她智力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
“绝对没有!”我赶紧摆手,“她要是智力不好,我不敢介绍给你来的。就是,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郭姐,莹莹她之前的生活跟咱们不太一样,她现在需要适应,她哪里不好,您就教她,我知道您这里也是小本经营,您不是给她开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了吗?您再给她一点时间,看看再说… …”
郭姐看着我:“留她在这儿可以的。我不是要马上开掉她。我是想跟你说,洋洋我留孙莹莹在店里,就当帮你带小孩儿了,你可得念着我的好。”
“必须的。郭姐,你这是帮我个人,也是帮我们社区解决居民就业。我们肯定念你的好。你说你这人多厚道,你自己还搭钱给她,这是多大的情分呀… …”
郭姐脸上现出同情又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对了,还有这事儿,我得跟你说清楚了,给她开工资的课不是我,她来的第二天,那人就把钱打给我了… …”
“那是谁呀?”
“小汪警官。”
“哦… …”片刻间,我有点惊讶,但马上又觉得在此事在情理之中了,当然是他,还会是谁呢?
生意人郭姐在我这里要到了人情,她的正事儿讲完了,开始八卦起来,搬了圆椅子坐在我对面,手里就差一把瓜子儿了:“他们俩——孙莹莹和小汪警官——他们是什么关系呀?他们是在谈恋爱搞对象呢吗?”
“… …我不知道呀。”我转转眼睛。
“你跟他们那么熟,你不知道?”
“我还想问你呢!”我赶紧见招拆招,把这一轮挡回去。
郭姐咂咂嘴巴,研究着,品味着:“说不是搞对象吧,孙莹莹在我这儿上班,天天在门口等着看小汪警官,而且她要是想见小汪警官,一个电话,人马上就到。再说小汪警官,一个男孩儿对一个女孩儿那么好,出钱出力的,要不是他女朋友,那不可能呀。”
“是呀… …”我点头,继续跟郭姐打太极。
“可要是说他俩是一对儿,也奇怪。俩人完全不般配不说,在一起一句话都没有,谈恋爱,谈恋爱,不聊天还谈什么恋爱。你说对不对?”
“谁不说呢… …”我继续点头,皱着眉头,让郭姐知道,她启发了我的思考。
——这些我都是跟杨哥学的,听人讲话又不方便表达意见的时候,各种助词副词和表情就得跟上:对呀……就是呀……可不嘛……谁不说呢… …你 好像说了很多,但是你其实什么都没说,不表态又不得罪人。
郭姐斜着眼睛看着我,知道我守口如瓶,不诚心交换消息,不愿意向她透露我所知道的内容,但是她体内涌动着倾诉的欲望,最终让她突破了一个小商人一物换一物的思维模式:就算我不说,她也要把话跟我说透了!
“洋洋你知道那天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说。”
“我也没想到哈:那天孙莹莹给小汪警官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她天天没事儿的时候瞎摆弄,把手机贴膜给弄坏了,她让小汪警官过来帮他重新贴膜… …”
“这你都听见了?”
“当时店里没人。我就留意了一下。”郭姐说。
“哦。”
“洋洋你不要打断我。我断片就讲不下去了。”
“好的。”
郭姐继续道:“小汪警官就来了吗,还给她带的果汁,带了三杯,也给我们带了两杯。雪梨的,挺好喝。那天孙莹莹她妈也来了!给她送中午饭,俩人就在我店里遇见了。我以为要是能找着小汪警官这样的女婿,哪个家长不得偷着乐吗?孙莹莹她妈根本就没有!人家可不乐意了。那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老难看了,就是不给小汪警官好脸色。小汪警官待一会儿有点讪白,就走了,回单位上班去了,她就跟出去了嘛,”郭姐舔舔嘴巴,“我反正也正好出去倒垃圾,顺便就听着几句,孙莹莹她妈就说,你不要再找 我女儿了!你找她有什么用呢?你到底能为她做什么呢?你要是真想对她好,补充,不对,补上… …哦,补偿她什么,你就想办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