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戳着自己的脸,“啊?刚才想事了没听清,五婆婆怎么了?”
五婆婆慈眉善目:“秀儿,我们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喜酒呀?”
米秀秀抬眸,就见包括中华叔在内的所有人都笑眯眯地看着她,顿觉不好,“……还早着呢。”
她佯装害羞,连声音都刻意变小声了,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摆出一副羞得不自在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转身往屋里走了,“五婆婆你们跟我妈继续聊,我进去给大家烧开水。”
周宗兰:“……”
这滑头!
“秀儿脸皮薄,看看,都被你们臊走了。”周宗兰提到郗孟嘉就眉开眼笑,“摆酒的事不着急,小郗也说等秀儿念完书再讲,到时候你们可得来搭把手啊。”
当地红白喜事都是坝坝席,有钱又讲究面子好看的可以请专门办宴席的大厨。
而大部分家里办事的,都是由自家妯娌或者村里人帮着做饭。
你帮我,我帮你,这是常有的事。周宗兰说这话便是大家走得近,关系好的意思。
这不,听她这么说,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直说一定。
“哎,中华,你说小郗要批宅基地是吧?”
赵中华点头,点燃水烟吸了一口,“是有这回事,还在挑地方呢。”
有人就问周宗兰:“这是你和老三的意思,还是他自个儿的意思啊?”
周宗兰高兴道:“是小郗的想法。”
“他有建房子的钱吗?”
周宗兰:“小郗攒了点,应该够了。”
担心有人好奇郗孟嘉钱的来历,她又笑眯眯地补充道:“你们知道的呀,他到咱们大队后就没怎么添新衣服,吃上面就更粗糙了,我们家煮什么他吃什么,小伙子很朴实节俭的。我问了,知青下乡有补贴,家里也带了一点,不说身家多厚,盖个房子还是没问题的。”
“我和老三就是看中小郗人好,长得也俊,踏实不像别的年轻小伙子那样浮躁,秀儿跟他在一起我和老三都很放心。”
其他人闻言感到诧异不已。
让周宗兰夸得这么厉害,莫非那郗知青真这么好?
“这还没成你女婿你就夸成这样,等以后摆酒领证了你还不得夸上天?”有人揶揄道。
“人好我才夸。”
周宗兰摆摆手,大方得很:“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可不得上心点,我多夸几句又不费什么,就盼着他俩以后能和和美美,有商有量。”
坐在院子里的都是当了婆婆的人,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有人觉得有道理;
有人就觉得不对,好心提醒周宗兰:“他一个外地来的知青,你千万不能太客气,就得压着点,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在秀儿面前耀武扬威。”
“这费了功夫娶到手的,平时总是珍惜些,太轻易成事,人家不把秀儿当一回事。”
周宗兰知道说话的人没恶意,属实掏心掏肺了。
她不认可,但也没严厉反驳。
只道:“就因为是外地来的,我才要对他更好。说实话,人家小伙子决心留在咱们这儿很不容易,咱们大队再好也比不得城里方便,我呢也不想别的,就想秀儿离家近一点,那光打压人家哪行?人心都是肉长的,合该拿真心换真心。”
“至于他会不会对秀儿不好,我不怕的呀,我家秀儿那么多哥哥又不是摆设,对吧。”
这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
大伙儿一听,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女婿或者儿媳妇要求太高,是不是该对他们温和些。
没看人家郗知青跟米家相处得多好吗?
换个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郗知青是这两口子的儿子呢。
“还是你和老三看得开。”
周宗兰笑而不语。
“那小郗……真的不打算回城了?”
周宗兰:“这就不清楚了,不管以后回不回,房子还是得建就是了,总不能结婚了带着秀儿住知青点。”
“你家院子这么大,多一个人怎么了,又不是住不下。”
“就是,萍萍的男人不就住在娘家吗?”
周宗兰眉梢挑了挑,这话叫她怎么接?
实话实说不免有踩侄女婿的嫌疑,但也不能放任大家调侃。
她便摆出苦恼的样子,说,“怪我家那个小精怪,说什么长大了要私人空间,不想天天听我和她爸念叨她,偏偏小郗也顺着她,嘿,你们说咋办?”
“他俩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和老三才懒得做恶人。”
“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家一听,甭管心里怎么认为的,反正面上认了周宗兰的理由,跟着取笑了几句女大不中留,转而说起别的。
米秀秀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煮了几碗醪糟糖水,端给大家就借口看书回屋了。
回屋后便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弄了快两个小时才弄出一份自己满意的计划书。
她拿着计划书出门一看,院子里的茶话会已经散场,中华叔早回家吃饭去了,就剩下郗孟嘉陪圆圆和米饭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