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怎么了?我还经常给他们送饭呢!”
江梦月下意识冷哼:“你觉得我使唤你了心里不舒坦是吗?不就是让你送个水,值得你记仇一个多月还跟大伙儿说我害你?朱小兰,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你家里头不给你寄东西不搭理你了,你就想从我手里讹是吧?呸,我告诉你,没门儿!”
随着她一句又一句,朱小兰的负面情绪彻底被推到极致。
终于爆发了!
“你——”
“江梦月,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表子!”
朱小兰尖声怒骂着,推开阻拦在两人之间的王璇,用力撞去。
江梦月被撞得头晕目眩,退后几步腰直接抵在洗脸架上,她痛苦嚎了一声。随后霹雳哐当一阵响,架子连盆倒下。
“哎呀,我的盆儿——”
架子上放着大家的洗脸盆,这一摔还不得掉瓷,王璇忍不住皱眉。
而江梦月顺着那股力倒下,腰背二次受创:“啊,我的腰。”
朱小兰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欺身上前,直接骑在她身上,狠狠扇了她好几下:“你把我害死了。你凭什么吼我,凭什么?”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王璇几人压根儿没反应过来,等她们回过神,江梦月脸肿得老高了,其他知青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怎么了!你们干嘛呢?”
两个人拽朱小兰,一个去扶江梦月,推搡间再次乱成一锅粥。江梦月捂着红肿的脸颊,“哇——”地一声哭了,撕心裂肺!
“谁知道她发什么疯?我没招她没惹她,她逮着我就打,呜呜呜……”
王璇眼皮动了动,觉得自己再不说句话拿捏住场子,要被男知青们笑话了,咳了咳,道:“都别吵吵,上个月初三到底怎么了?”
江梦月还是那句话:“都说了我不知道,我就让她送了水。”
大家不解,齐刷刷看向朱小兰。
朱小兰低着头,没吭声。
王璇太阳穴抽抽,忍着不耐烦又问:“小兰,如果真的受了委屈你就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大家肯定替你做主。”
朱小兰抬头,迅速瞥了她一眼,还是没吭声。
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谁也没法帮她做主!
今天是她冲动了,也是江梦月太过分,字字句句都往她心口上捅。
朱小兰清楚那一晚的事不能被人知道,一旦被人知道她脏了身子后果不堪设想。今天人骂了,也打了,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不想再横生枝节:“不用了,反正我今天打回来了,这事就算——”
说时迟,那时快。
人群里忽然有谁惊呼:“啊,我想起来了!”
“上个月初三小兰摔得挺严重的,不会是江梦月偷偷欺负吧?”
经过这么一提醒,又有几人想起那天的事。
说来也是凑巧得很。
那几天刚出了张慧慧装病打回城报告被公社驳回的事,别说她忿忿不平,抱着同样心思却没来得及实行的其他知青同样郁卒不快,白天得下地干活没空想那么多,到了晚上吃完饭呀,大家没事干了只能围坐在院子里互相诉苦。
朱小兰抱着暖水瓶回来时,他们还跟朱小兰打过招呼。
当时朱小兰怪狼狈,衣裳上沾了许多草扎子,辫子乱糟糟的,手腕处擦破了皮,有人好心问她怎么了,她却好似撞了鬼一般,冲进屋根本没搭理,第二天听到人不舒服请了假,大家才晓得朱小兰跌伤了。
站在最外边的张慧慧也想到了这里,眸光闪了闪,恍然大悟。
看来赵四狗那天已经得手了,就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闹起来,莫非……
张慧慧不动声色瞥了眼朱小兰的肚子,很平坦,才一个多月看不出什么情况。等了半天见没人想到这一茬,都在猜是不是江梦月动手打人,可把她给急得!
“那梦月过分了啊,有矛盾可以让璇姐帮着调解嘛,怎么能欺负人呢。”
江梦月下意识要还嘴,就听张慧慧喊道:“你不仅欺负人,你还把小兰的衣服撕坏了,现在布票多稀罕啊,你得赔给小兰噢。”
这个“赔”字被她念得九曲八弯,实在突兀。
江梦月噎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撕朱小兰衣服了,张慧慧做什么凭空污蔑自己。
正要跟张慧慧辩白一二,对方给她使眼色了。
边使眼色边往朱小兰那边瞅,忽然间江梦月福至心灵,脑子里再次闪过朱小兰那天的模样,跟幻灯片似地,那些不曾被留心过的细节变得清晰深刻起来。
她指着朱小兰。
怪叫一声:“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扯坏她衣裳了?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朱小兰不仅衣领被撕坏了,手和脖子也红了,璇姐想帮你涂红花油她还不干!别是被哪个泥腿子糟蹋了吧?”
前一句说给张慧慧听的,后面则是冲着朱小兰嚷嚷。
这话没人敢接,所有人面面相觑。
朱小兰指甲陷进肉里,眼睛充血:“我没被人糟蹋。”
她一字一顿,恨极。
江梦月没收敛,她这会儿兴奋得不得了,生怕少说一点细节,对那一晚的事高谈阔论起来,细致到朱小兰回屋干了什么,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