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能把素面朝天的米秀秀比下去。
抱着这个念头,方安娜自信倍增。
油然而生的优越感一度超越了她在情敌面前做过蠢事而带来的尴尬。
她抬头挺胸,迈着骄矜的步子走向米秀秀,在距离米秀秀两步远的位置停下,就等着米秀秀先打招呼。
谁知米秀秀只扭过头瞟了她一眼,啥话都没讲,继续看那群脏小孩玩游戏了。
“咳,咳!”
方安娜使劲咳了两声。
米秀秀挪了下屁股,怕方安娜一不小心咳了口水到她头发上,咦,光是想一想就恶心死了。
方安娜:???
算了,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米同志,真巧啊。”
方安娜转了个方向,正对着米秀秀。
眼神轻慢地扫了一眼树下的石墩子,很是嫌弃,她纠结了一会儿,肉疼地掏出了她最喜欢的苏绣手帕垫好,这才慢悠悠地坐下。
“有事说?”
米秀秀还记着她在自己面前装相的仇,对着她很难有好语气。
方安娜嘴角微僵,埋怨米秀秀小肚鸡肠一点面子也不给:“一定要有事才能跟你聊天吗?”
米秀秀冷哼,不想搭话,指望对方看自己冷淡赶紧知难而退,别再找她说些有的没的。
这人心术不正。
也幸好当时糊弄的对象是她,她对赵文斌无心,自然不会受伤。
如果换个人呢,又或者她不是今天的米秀秀,而是萍萍姐那样的性子呢。
听到未婚夫对自己一往情深,甚至不惜向爱慕者坦诚心意,那还不得为他生为他死啊?
等自己陷进去了再得知对方根本没说过这些话,那些自以为的“幸福快乐”都建立在另一个女人“善意的谎言”下,不知内情的赵文斌是无辜的,不能怨怪。
至于这个撒谎的女人呢,人家也是好心嘛,你如果骂她怪她就是你心胸狭隘。
到头来,受伤的唯有自己。这真是不能细想,一想人就容易暴躁。
方安娜伸手拽下一片树叶,指甲慢慢碾压叶片的脉络,既然晓之以情走不通,那就晓之以理。
她不装温柔套近乎了,而是换了副表情,也冷冷淡淡的说道:“你讨厌我是应该的,因为我抢了本该属于你的男人,这件事我没得狡辩。”
“我知道你看不惯我的做法,认为我使了手段很下作,是吗?”
米秀秀斜眼,也不说是不是。
方安娜并不在意她的回应,而是自顾自说道:“为了拥有我心仪的男人,我不后悔自己做的蠢事。我只后悔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周到,让我喜欢的人和他的家人受到太多指责。”
“我不奢望你谅解我的做法,只希望你不要怪赵文斌,更不要怪他的家人。因为造成你们两家结仇的原因是我,文斌他,他一直都很敬重你爸。”
“这次非要出海,既是想为村里尽一份力,也是想通过这十多天的相处,让两家的关系破冰。”
“米秀秀,你不喜欢我,其实我也不喜欢你。原谅一个女人对感情的自私,哪怕你们只是口头上的未婚夫妻,我依然嫉妒,嫉妒到受不了。但我想,除了不喜欢,我们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你觉得呢?”
这话是真心的。
她依然不喜欢米秀秀,也不愿意跟米秀秀做朋友,她只是觉得两家不闹到老死不相往来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更有利。
这阵子她确实因为自己的想当然,也因为对时代局限性的不了解,干了一些蠢事。
可在讨好赵文斌和他父母的过程里,她对村干部都不是的米家为何威望如此高这个疑问也得到了解答。
只要合安村村民的收入还得依赖渔业,那在这方面本事过硬的米家人就会一直拥有“好人缘”。
这是人趋利避害的本性造成的。
不是她帮着谁说两句话,拎点礼物上门,或者洗脑宣传好名声就能拥有的。除非,她帮这些村民找到另一条致富道路。
这实在太为难她这个艺术生了。
还不如忍一忍,先给米秀秀道个歉。
再等捕捞队回来时,赵文斌一定按照书里的轨迹,帮了米老三大忙,到时候再有她前面的歉意做铺垫,两家即便不能重归于好,也不会跟现在这样僵。
文斌他爸说过,米老三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文斌帮了他,如果只是让他表态同意通电,他应该不会拒绝。
以大伙儿对米家人的信任度,他只要随便说两句通电的好处,她自作主张让供电所来村里的事也就没人会记着了。
她实在不想那些人用看祸害的眼神看她。
米秀秀托着腮的手慢慢放下,半懒的坐姿倏地挺拔起来。
她定定看着方安娜的眼睛,半晌后突然笑道:“哦,你嫉妒,你想维护自己的感情,你有人性的弱点,你有太多难处,你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们家不跟赵家往来跟你没多大关系。”
“如果不是我家里人多,如果不是我家长辈兄长足够疼我,你们那几天做的事,透给别人的话,都足够让一个未经世事的姑